首页 > 都市重生 > 走出小西山 > 第123章 军用男子汉李高手失恋 鸡飞蛋未打脚踩两只船

第123章 军用男子汉李高手失恋 鸡飞蛋未打脚踩两只船(2/2)

目录

在安排下属下岛的问题上,卫科长非常苛刻,能不放行绝不放行。他经常标榜自己:“你们的事情再急,还比我老婆病危更急吗?”言外之意:只要不是十万火急,都不是下岛的理由。他把每个同志下岛时心情是否迫切,下岛前是否在岗位上坚守,当成一项重要考核标准。哪怕正常休假,他也不事先通知你,等交通船鸣笛了,才手忙脚乱找车去码头。的以身作则的精神,又让人无法挑剔。除了去大陆开会,他从不离开海岛一步。假如我和方华还有前景,岂不耽误了美好姻缘?卫科长主动联系让我到大连看对象,说明我和方华已经没戏了。

看我犹豫不决,卫科长狡黠地说:“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女兵万一不行还有女民兵嘛。别害怕脚踩两只船,多方选择才是上策。”

上了交通船的乘客,如同被吞进船舱里的食物,到了终点才被消化排出。码头上唯一的十三路公共汽车,不管走船来船,车内都挤的水泄不通。不管是衣服褴褛的穷汉,还是大腹便便的富翁;不管是军容严整的军人还是老百姓,不管是高傲的姑娘还是卑贱的渔妇,都在车里紧紧地挤成一团。

第二天上午,我如约去仇科长的战友岳父家。岳父是部队离休老干部,九十岁高龄,天真得如同娃娃,坐在轮椅上。我给老头敬礼,老头的右手动了动还礼,“啊啊哇哇”喊了一阵。阿姨是老头当年驻防时的女民兵队长,当时不到二十岁,翻译:“我喜欢你这样年轻的部队干部,初升的太阳党的希望,要当模范不当麻烦。”老头一个劲地“啊啊哇哇”,老太太一一进行翻译,无法脱身。

直到重孙子过来缠太爷,阿姨使了个眼色,和我悄悄地离开。

我们来到花园广场,那位服装厂女设计师还没到。十分钟之后,姑娘从一辆出租车上费劲地钻出车门,给马路上罩了一片倩影。她又高又胖雍容华贵,身穿高档服装,两根筷子般粗细的高跟鞋后跟,将马路凿出一对对白色斑点。阿姨为我们介绍完双方的情况,借故离开。姑娘二十六岁,天真幼稚,这个年龄早该懂的话题,都是“听说”。我们在公园里逗留到晌午,我说:“我请你到瑞祥馄饨馆吃馄饨。”姑娘说:“你们军人总在渤海饭店里喝酒,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笑了笑:“那时候我们不是不认识嘛,走,到渤海饭店。”在饭店,我让她点菜,她说:“你点什么我吃什么,你喝多少酒我也喝多少酒。”我点了四个菜,十杯啤酒。我说:“我看你不像二十六岁。”她说:“我没告诉阿姨实话,我才十九岁。”我说:“你为什么把自己说那么大?”她认真地说:“我说小了,咱俩年龄相差更大。”我忍不住笑了,她惊讶地看着我:“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问:“你为什么找军人?”她说:“听说军人对老婆好,穿军装精神,挣钱还多。”我说:“你不怕两地生活?”她说:“听说新婚不如小别,小别不如久别。”

我俩举杯碰了一下,我干了,她喝了一口就呛着了。我说:“我比你大十岁。”

她说:“穿军装年轻。”我说:“我脱了军装就显老了。”她说:“听说女的比男的老得更快。”我说:“我家在农村。”她说:“听说农村家家都是万元户。”

我一杯一杯地喝酒,她勉强喝了半杯。结完账出了饭店,姑娘失望地说:“你不像个当兵的,再见。”我愣了,不知道在她眼里,当兵的应该是什么样。

阿姨说:“我为你解决了婚姻问题,也是支持部队的工作。”很让我感动。阿姨又为我介绍一个叫申惠芬的姑娘,大学毕业,机关干部。她比我小五岁,文静稳重。我们都觉得相见恨晚。我把人生、理想、现实、未来谈得出神入化,这要是方华多好。申惠芬钦佩地说:“还是部队干部水平高,比教授讲的都好。”

我把岛上的故事描绘得神乎其神有声有色,彻底把姑娘征服。她说:要不是有课,我真想开诊断书,和你一起上岛去看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当姑娘羞涩地把手伸进我的臂弯,彼此都产生了渴望,仇科长在岛上打来电话,让我火速回岛,仿佛晚回一趟船海岛就能下沉。申惠芬带来一大包食品,恋恋不舍地把我送到码头检票口。交通船缓缓离开码头,姑娘泪流满面,和我挥手告别。

交通船渐渐离开码头,申惠芬的身影逐渐模糊,方华的形象逐渐清晰。

幸亏及时上岛,否则和申惠芬缠缠绵绵,苦苦等来的“小白鸽”就要飞走。也幸亏速去速回没速战速决,人们真的以为我去警备区送稿子呢。

我以为天衣无缝,能骗过老天爷也骗不过李高手。他从我脸上泛起的一层油光断定,我已经被丘比特射中,尽管有了心上人,又放不下岛上的方华。他恨得牙根发痒:“他凭什么吃锅里的又占盆里的?”他甚至想找点由头,半真半假地把我按倒,狠狠地揍一顿出口气。惠达在连队施工打坑道,晚上带班。早上四点钟,他跑下工地敲开我的宿舍门,支招:“你和方华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原因是战胜不了自己。你赶紧和申惠芬建立恋爱关系,过了这村没这个店。”说完回工地去了。我谁的话都听不进,以曹小花事件引以为戒,只有方华,还是方华。

海岛初夏,天蓝蓝海蓝蓝。近看杨花柳絮如飘雪,远眺山峦叠翠开折扇。绿草之间盛开着金黄色的蒲公英,晾晒一匹匹刚刚印染的花布。一族族“羊皮叶子”,是一群群个子猛窜的傻小子。尽管岁岁年年今又是,因为交通闭塞,“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和李副主任到某连队,参加领导班子整顿。

连队半训,进行坑道施工,吃的是高粱米,穿着破烂的棉工作服,当年的高三连情景重现。战士们只想下班回营房睡觉,没时间想个人的事情、找什么样的对象、复员后何去何从。对比他们,我没有资格对个人问题如此苛求。人啊人,是个不知道满足的动物。党支部正、副书记交心,实际上是分心、闹心。连长和指导员展开舌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鸡母鸡都有自己那一套,陈谷子烂芝麻真不少。当年连长“老圈”和指导员“小嘴”,两个主官可不是这个样子。

连长先开第一炮:“正、副书记团结有问题,没起到战斗堡垒作用,会后碰头不够,会上讲了,不能哪讲完哪了。思想情况了解不够,要经常讨论形势。”

指导员“检讨”:“我认为完成坑道任务是军事干部分工,连长、排长跟班作业理所当然。我上工地的次数较少,背后也发过牢骚。高一连指导员每天顶夜班,白天九点下班,再不用上工地。榴炮连指导员也只负责一班作业……”

连长打断:“不去施工现场,你做谁的思想工作?二排长住院,只有我和三排长两个干部负责施工。那次我跟了一天班,晚上又跟夜班,第二天还要参加守备区考核。副营长让你跟班,你说在家补觉。教导员打电话,你说跟下一班。还有连队的农、副业生产问题:老吕头说指导员答应给他两麻袋糠、一个猪崽,我没同意。买个猪崽可以,糠是连队花钱买的,不能给。当时我问你有没有这码事,你说没有。那次党员轮训期间,你写个条子让一班长捎给司务长,给老吕头一麻袋糠,我想法很大。当时你说没有这回事,事后仍把糠给了老吕头。趟地时,你又给老吕头两麻袋糠,只趟土豆没趟苞米。老吕头得寸进尺,说还有趟苞米的糠没给,我很来气。书记处理问题太主观,因此我有想法,比如你私自给战士批条子回家,我当连长的都不知道。我对连队的行政管理放手不管,有攀比想法,工作想的不细,有些问题大撒手。我的牢骚可能多了点,说的有点过火。”

指导员解释:“对连长的批评我虚心接受,有些问题还得澄清一下。关于猪糠、某某战士探家的事情处理不当。到施工现场跟班问题,对自己要求不严。考虑家里没有干部,营里要求我重点抓连队行政管理、伙食、卫生等。我关节炎很重,据医生讲后期可能瘫痪。工地有四个干部,指导员天天跟班没有必要。部队整编之后,干部战士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有大量思想工作要做,每天忙忙碌碌。对猪崽的问题我处理欠妥,但不是出于个人用意。战士不允许在海岛找对象,我对连长有看法。某战士还没退役,母亲来队住在连长家,影响很不好。连长小孩有病再到家属有病,每个月都有一个星期不来连队。连长擅自处理连队牲畜,价钱多少我不知道,还白搭一头毛驴。连长从来不过问行政管理,都推到指导员身上。连长对战士有许愿现象,还涉及到家属。某家属说,某某战士给指导员弄了一方木头,连长对他有看法,我不跟连长讲他能入上党?我的工作:上半年上党课两次,学习有关会议精神,不定期讲评党员两次,对非党员分子每个月搞一次教育。加强了支部组织建设,精神文明建设。通过‘两不怕’教育,克服了怕苦怕累的思想。举行了‘两个文明’汇报会和总结会,开展向雷锋和张海迪学习活动。在‘两用人才’活动中,八个人学习了初中课程。抓了施工安全教育,比、学、赶、帮、超,任务观念强。成立思想骨干队伍,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力量,连队变化较大。不足之处:一、班子不团结,二、党员干部作风不强,三、连队建设规划不长远,标准不高。四、各项制度落实不好。五、思想训练薄弱……”

李高手到军区参加业务考核,方华对面的位置空下来。我想回到那里用餐,又怕别人说我藕断丝连欲擒故纵。方华不理我怎么办?我仍放不开怎么办?进退两难怎么办?我不知道哪一种想法更正确,各自带来什么结果。也许我应该得到的,正在一点点失去,不该得到的难以摆脱,陷入深深的谬误中不能自拔。

每趟船,申惠芬都给我来信。我像一个纵横捭阖的战略家,极有分寸地写信。拉一个好姑娘作预备,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和方华一块儿去大连,才是最后的赌注。我还要扮出没下岛之前的谨小慎微,自信和优雅,不能露出半点破绽。同时,我还得装出一幅老光棍临危不惧般的坚强。那天分别时我告诉申惠芬,半个月之后到大连相见,让她度日如年苦苦等待。我的承诺是多么地草率!

方华不和我一起去大连怎么办?方华和我一起去大连、不和我谈怎么办?在码头碰见申惠芬怎么办?一系列的怎么办让我如坐针毡,束手无策黔驴技穷。

仇科长从战友那里了解申惠芬对我非常痴情,暗示我再下大连“送稿”,进一步发展感情。姑娘优秀而多情,还犹豫什么?离方华下岛剩下一个星期时间。我言不由衷地向仇科长表示:“我总下岛影响工作,过段时间再说。”

我脚下颤颤悠悠,两只船时而平稳时而摇晃。我故意拖延时间给申惠芬复信,进行平衡处理。我毕竟积累了许多经验,打眼一看,就能准确考量出一位姑娘的内在、外在优、缺点。方华和大连的申惠芬,都堪称女兵和女民兵当中的翘楚。

在还在交通上找理由:买火车票军人优先,在婚姻上女兵也优先。

被储存在“感情罐头”里的女民兵沉不住气,天天打长途电话问我哪天下岛。她父亲是某大单位工会副主席,届时将组织一支管弦乐队,在码头为我举行一场隆重的接船仪式。我近期不能下岛,申惠芬要请假上岛,陪我一起回大连。

我被吓出冷汗,编出一个个理由阻止痴情的姑娘,不是转岛打靶就是钻坑道训练。痴情的姑娘患了相思病住进了医院,高烧昏迷中仍不断喊我的名字。

申惠芬的妈妈几次给我打电话,恳求我下岛救女儿一命。我哪敢?姑娘病愈之后冷静下来,知道我是个靠不住的负心汉,写了一封绝情书毅然分手。

刮来一阵大风,把辛辛苦苦编织的春天当成苫布掀翻,我又感到遗憾。老光棍虽然是老猫,守着小咸鱼仍不敢轻易下口,哪怕稍微伸下手既唾手可得。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