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星轨”的阴影（1/2）

首场热身赛的胜利，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江州大学战队原本有些惶惑不安的士气之中。尽管过程诡异，结局震撼，但胜利本身带来的鼓舞是实实在在的。队员们回到酒店后，兴奋地讨论着那场逆转，言语间对那个始终沉睡的角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依赖。

然而，这股短暂的兴奋，很快就被更深的疑虑和陆琛更加严苛的训练要求所淹没。陆琛似乎被那场胜利刺激到了，或者是被林栀那不受控制的力量所警示，训练强度再次拔高，细节要求近乎变态，对纪律的强调也变本加厉。训练室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键盘的敲击声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压抑。

林栀依旧故我，大部分时间沉浸在她的睡眠世界里，对陆琛施加的高压仿佛毫无感知。只有在团队演练出现明显漏洞、或是陆琛的分析偏离得太离谱时，她才会偶尔从帽檐下抛出几句一针见血的“梦话”，每次都让陆琛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也让队员们对她的洞察力愈发感到深不可测。

顾言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汹涌。陆琛的秘密会面、热身赛上那个对林栀表现出异常兴趣的金发指挥、以及那如同幽灵般不时响起的老人机铃声……这一切都指向一个逐渐清晰的阴谋漩涡。

机会在一个傍晚来临。陆琛和指导老师被组委会召集去开领队会议，训练提前结束。队员们如蒙大赦，纷纷结伴离开训练中心，打算去附近的商业区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顾言没有离开。他注意到林栀似乎也没有立刻返回酒店的意思。她等所有人都走后，才慢吞吞地收拾起她的“睡眠套装”，却没有走向出口，而是拐进了训练中心一间提供免费电脑和网络的公共阅览室。

这很反常。林栀主动接触电脑，通常只意味着一件事——有麻烦需要处理。

顾言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没有进入阅览室，而是靠在门外的走廊墙壁上，借着半开的门缝，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阅览室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其他国家的队员在查阅资料。林栀选了一台最靠里、最不引人注意的电脑，开机，却没有进行任何常规操作。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一串冗长而复杂的指令，屏幕瞬间跳转到一个纯黑色的命令行界面。

她的表情是罕见的专注，睡意全无，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代码流。她似乎在追踪着什么，纤细的手指时而快速敲击，时而停顿，仿佛在虚拟的世界里捕捉着某种稍纵即逝的痕迹。

顾言的心微微提起。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在调查“星轨”，或者与之前那几次袭击相关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阅览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突然，林栀的动作停住了。她盯着屏幕上一行极其隐蔽的、几乎被当做系统垃圾信息过滤掉的错误日志代码，瞳孔微微收缩。

那行代码本身并无特别，但其生成的时间戳和触发它的底层协议调用序列，与她记忆中某种极其古老、几乎已被遗忘的黑客组织的标志性手法，有着惊人的相似性！那是早在“星轨”这个名号出现之前，活跃于地下网络世界的一个传奇小团体的惯用技巧，以精准、优雅和极度危险着称，后来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就在她心神微震的刹那——

她正在追踪的一条极其微弱的信号路径末端，突然爆开一小团极其隐晦的数据火焰！像是一个预设的陷阱被触发，又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口袋里的老人机，屏幕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同时发出一种极其短暂、频率高到几乎超越人耳听力极限的尖锐蜂鸣，只持续了零点几秒便戛然而止！

林栀的反应快得惊人！在手机发出异响的瞬间，她的手指已经如同幻影般在键盘上完成了三次强制清除和跳转操作，瞬间切断了所有可能的反向追踪链路，并抹去了自己刚才所有的操作痕迹。屏幕眨眼间恢复了最普通的系统桌面界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的后背渗出细微的冷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窥视、甚至被预判了行动的反感和警惕。

对方不仅知道她在查，甚至提前在她可能追踪的路径上埋下了“问候”！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她极其不舒服。

阅览室外，顾言也听到了那一声极其短暂却异常刺耳的手机异响，他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快步走了进去：“林栀？”

林栀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正慢吞吞地关闭电脑。她抬起头，看到顾言，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只是眼底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冷冽。

“没事。”她抢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踩到了一只老鼠放的捕兽夹，没夹到。”

又是“老鼠”。顾言立刻明白了。她果然在调查，而且遇到了对方的反制。

“有什么发现？”顾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

林栀站起身，将老人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已经恢复正常，但那瞬间的红光和尖鸣绝非幻觉。她将手机塞回口袋，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两人并肩走出空旷的训练中心，S国夜晚湿热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远处城市的喧嚣。霓虹灯的光芒在湿润的空气里晕染开一片迷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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