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彦卿的试炼（2/2）
天枢学院天梯路是星核的“摇篮”？这与其作为“灵魂熔炉”吞噬、锤炼、再生的本质有何关联？
帝弓司命的光矢，那是巡猎的至高伟力，是荡平寰宇孽物的终极锋镝，其投射记录怎会与天梯路的存在在时间线上产生如此荒谬的悖论？难道那座阶梯……本身就是一个扭曲时空的奇点？或者……它根本就是帝弓某种伟力的……投射场或接收器？
“继续！优先级‘湮灭’级！调用‘星海罗盘’冗余算力，我要知道‘摇篮’与‘光矢错位’之间的逻辑链！”飞霄的命令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凿出。
真相的碎片如同毒刺，扎得她灵魂深处那名为“萨兰”的旧伤隐隐作痛。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解释星核为何视天梯路为“家”，一个能解释为何彦卿那点星火般的灵魂印记，能跨越无尽星海点燃她灵魂共鸣的答案！
“明白，将军。‘星海罗盘’算力通道建立，破解进程进入‘深潜’模式。”椒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困惑，“另外……将军，在剥离星核碎片残留的指向性信号杂波时，我们捕捉到一段极其短暂的、异常的‘双生’回波。信号源头锚定天梯路区域，其能量特征……经‘谛听’阵列滤析，判定并非单一灵魂波动，而是……两股高度同源——相似度99.87%。却又存在‘相位差’的灵魂印记。”
“其中一股印记特征……与触发您灵魂共鸣的源头——即学员彦卿——高度一致。另一股……极其微弱、隐晦，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壳’所包裹，或……与第一股印记处于一种‘寄生’或‘共生’的纠缠态。”椒丘报告完毕。
双生回波？两个高度同源却又不同的灵魂波动？寄生？共生？
飞霄的眉头骤然锁紧，冰冷的金色瞳孔深处，风暴在无声酝酿。
天梯路的秘密，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每一次探查都带出更多令人不安的谜团。
彦卿……那个在湮灭景象中对她投来最后一瞥的少年，他的身上，到底还纠缠着什么？那“另一个”灵魂波动……是司空远所言的“熔炉核心”的某种映射？还是……某种更古老、更禁忌的存在残留？抑或是……星核污染在他灵魂深处种下的……种子？
飞霄没有告诉椒丘的是，那另一股印记大概率就是属于这个世界，原本的罗浮剑首彦卿。
“将军！磐岩急电！‘葬星者’集群突破第七防线！第九防线能量屏障过载临界！要塞主炮阵列充能受扰！请求……请求紧急支援！重复，请求紧急支援！”一个参谋军官近乎嘶吼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舰桥内凝重的信息迷雾，在全息星图上炸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代表着“磐岩要塞”的巨大蓝色光球外围，象征第七、第九防线的光带剧烈闪烁，如同濒死者的脉搏，瞬间转为代表彻底崩溃的深红！
无数代表“葬星者”的猩红光点，如同从地狱深渊喷涌而出的毁灭蝗虫，密密麻麻，正以狂暴的姿态撕咬着要塞摇摇欲坠的外围屏障！标注着狰狞骨镰与破碎星辰的“葬星者”恐怖图标，如同瘟疫般在星图上疯狂扩散。
葬星者！步离人麾下最纯粹、最冰冷、只为毁灭而生的终极兵器集群！
它们为何会在此刻、如此大规模地、精准地扑向并非主战场的磐岩要塞？是巧合？还是……
“全速前进！务必保护我们的曜青！”
所有的疑虑、沉思、灵魂深处的刺痛，在这一刻被巡猎将军的本能强行压下、冻结！飞霄一步踏出，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中央战术指挥台前。
破碎的披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卷起一股冰冷的杀伐气息。她染血的手指划过全息星图，锁定那片沸腾的猩红，动作精准如机械。
“全舰队！一级战备！引擎过载！目标——‘葬星者’先锋楔形阵！”
“‘碎穹’充能序列启动！‘湮星’弹幕准备！”
“通告磐岩！云骑军——”
她的声音透过全舰广播系统，如同亿万冰棱相互撞击，带着斩断星河、冻结灵魂的绝对意志，响彻每一寸空间：
“——锋镝所指，孽物无生！”
“遵命，将军！”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从各个频道炸响！
“碎星号”庞大的舰体猛地一震，尾部的主推进器喷口瞬间由幽蓝转为刺目的炽白！
狂暴的能量洪流让整艘巨舰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速度陡然飙升！
侧舷的导弹发射井盖如同巨兽张开的鳞片，森然开启；狰狞的主炮炮口开始汇聚令人心悸的毁灭光芒。
巡猎的战争巨兽，彻底苏醒，发出震碎虚空的咆哮，义无反顾地撞向前方那由可怖利爪组成的、毁灭的猩红浪潮！
而在将军如同冰封镜面般的心湖之下，那关于天梯路、关于彦卿、关于“双生”灵魂的冰冷疑云，却如同深海的暗流，在即将爆发的灭世战火映照下，翻滚得更加汹涌诡谲。
她金色的瞳孔深处，倒映着铺天盖地的葬星者集群，也倒映着那片被标记为“摇篮”的宙域。湮灭者与摇篮……猎物与归巢的猎手……这讽刺的战场，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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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紫色的烈焰在虚无中咆哮、挣扎、拓张。
每一寸意志领域的扩张，都伴随着彦卿灵魂被撕裂又强行弥合的剧痛。
湮灭法则的压迫无处不在，冰冷、沉重、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绝对意志，要将这团“错误”的存在彻底抹平。他的意志轮廓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如同暴风雨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
就在这意志与湮灭进行着最残酷消耗的僵持时刻——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牵引感”的共鸣，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那厚重的虚无壁垒，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轻轻触碰到了彦卿燃烧的意志核心！
这共鸣……很熟悉！带着一种遥远的、仿佛隔了无数时空的温暖和……悲伤？像叶清歌纯净的生命灵力，像慕容晴坚韧的守护意志，又像……像某种更古老、更浩大的东西投来的一瞥？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然而，就在这共鸣触及的瞬间，异变陡生！
彦卿燃烧的意志核心深处，那支撑着他对抗虚无的、属于“彦卿”的全部记忆、情感、信念——对景元将军的仰慕与追随的渴望，对同伴的守护责任，对自身力量的执着追求——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漾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截然不同的“存在感”，冰冷、沉寂、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万古般的漠然与……饥饿感，毫无征兆地从他意志火焰的最底层，如同深海的巨兽缓缓抬起了头！
“……”
没有声音，没有具体的意念。只有一种纯粹的“存在”宣告。仿佛另一个“他”，一个被深埋、被遗忘、被“彦卿”这个意识外壳紧紧包裹住的“核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外力共鸣和“彦卿”意识的剧烈波动，短暂地……苏醒了那么亿万分之一瞬！
这感觉诡异到了极点！
彦卿感觉自己的意志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彦卿”在烈焰中咆哮、抗争、感受着剧痛与不屈；另一半，则像是一个冰冷的、无情的旁观者，在意识深渊的最底层，冷漠地“注视”着“彦卿”的挣扎，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对那燃烧意志能量的……贪婪！
“谁？！”彦卿的意志在剧痛与惊骇中发出无声的嘶吼。那冰冷的“注视”感让他灵魂深处泛起前所未有的寒意，比湮灭的虚无更甚！
就在他心神剧震、意志火焰因为这内部的诡异分裂而出现一丝涣散的刹那——
轰！！！
一股远超之前的、沛然莫御的湮灭之力，如同等待已久的毒蛇，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破绽！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彦卿意志轮廓的胸口！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整个灵魂被投入了粉碎机！彦卿意志凝聚的火焰轮廓猛地向内坍缩，深紫色的光焰瞬间黯淡下去，大片大片的光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火星，疯狂剥离、消散！刚刚艰难开拓出的意志领域，肉眼可见地急剧缩小！那冰冷的虚无和湮灭法则，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挤压、侵蚀而来！
那来自意志底层的冰冷“注视”，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下，似乎也受到了波及，如同受惊的毒虫，瞬间缩回了意识深渊的最黑暗处，重新蛰伏起来。
但残留的那一丝“被另一个自己窥视”的惊悚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彦卿的意识里。
“混……蛋……”彦卿的意志在崩溃的边缘疯狂凝聚、燃烧，试图稳住阵脚。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灼痛。刚才那是什么？是湮灭法则制造的幻觉？还是……自己灵魂深处，真的藏着某种……东西？
湮灭的绞索，骤然收紧！冰冷的黑暗，带着无情的哀嚎，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那团倔强的紫焰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