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飞霄的觉悟（2/2）
“所谓【神明】，不过是一群强大的【人】而已。”“飞霄”笑着说，“若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垂听凡人的祈愿，何不为自己的渴望而战！我们何不自己…成神！”
“飞霄”的手掌心在这片黑暗中爆发璀璨的光芒，“火种”的光芒！
“彻底点燃这颗火种吧。”她的声音空灵悦耳，仿佛又带着某种希冀，“既然【巡猎】无法达成我们的诉求，那就让【毁灭】去制裁祂！”
这一刻，火种的光芒在飞霄的眼中变得越加闪耀起来。
无人可知的空间里。
星光棋枰上，代表飞霄与椒丘的星辰光芒黯淡到极致，在象征虚数乱流的混沌星云中飘摇欲坠。那颗依附在代表暗星枪柄锐芒旁的微小银灰光点，明灭不定，如狂风烛火。
景元闭目靠坐，姿态依旧闲适。唯有搭在星光扶手上蜷曲的右手食指，指节处的苍白深了一分，似血液被彻底抽离。虚空位面信息洪流，传递着飞霄灵魂深处毁灭风暴的咆哮，以及那即将失控引爆的星芒核心的恐怖悸动。
符玄法眼死死盯着棋枰，额间法眼运转到极致，符文生灭推演。她看到了飞霄的选择——那毁灭性的自爆，将抹去火种，重创椒丘，葬送一切！
“将军！飞霄她……”符玄清冷声音第一次带上急促。不解景元为何还能平静！
景元未睁眼，搭在扶手上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仿佛只是无意识的神经跳动。
但就在这一动的瞬间！
“铮——！”
一声微弱却无比清晰、仿佛穿越无尽时空阻隔的金铁铮鸣，陡然在飞霄紧握的暗星枪柄核心响起！响彻两人灵魂深处！
飞霄体内那即将失控引爆的毁灭星芒，如同被无形大手扼住咽喉！狂暴能量洪流瞬间凝滞！
这声音……是剑鸣？！
飞霄猩红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看向手中枪柄！声音源头，赫然是枪柄核心深处，那道归墟之誓剑痕刻印的烙印！是它，在毁灭意志即将冲破极限的刹那，发出了穿越时空的、带着万古悲凉与斩断枷锁决绝的……剑鸣！
剑鸣声中，一股冰冷浩瀚的意念碎片，如决堤洪水，冲入飞霄即将被毁灭吞噬的意识！
“嗡”。
飞霄的瞳孔中恢复清明。在那声剑鸣响起的同时，在她耳畔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句叮咛。
“你，想成为萨兰，还是，飞霄？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些即将消散的回忆如逆流的暴雨冲刷着她的心头，一幕幕过往在眼前浮现。最后定格在两个她此生绝不会忘记的面容上。
“活下去！萨兰。”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从今以后，你就叫飞霄吧～”
两行清泪自飞霄的面庞流下，凝梨给了自己作为飞霄活下去的希望，而月御将军更是告诉过自己一个绝对不能被忘记的道理！
而自己竟然差点忘了她们了！
“飞霄”见飞霄迟迟不接过火种，轻笑着说：“怎么了？你不是很愤怒吗？就让这枚火种化作我们踏上【毁灭】的第一缕柴薪吧。”
回答她的是来自飞霄的拳头。
“你？！”
“你不懂，星核。就算你变成了我的样子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飞霄甩甩手，“我确实很愤怒，但我的愤怒来自你。你竟然妄图篡改我的记忆！让我忘记我最珍贵的回忆！”
“飞霄”恼羞成怒：“不对吗？那妖弓可曾回应你一次？既然神不管用，那么为什么不抓住让自己成为神的机会？！”
漆黑的气流随着“飞霄”的咆哮席卷：“承认吧！自步离人中逃离的你，自始终止，一直都是一头为战而生，为战而死的野兽！”
对于对方的歇斯底里，飞霄置若罔闻：“一颗早已燃尽的星核，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残存不熄？你的渴望只是【毁灭】吗？”
“飞霄”笑了，笑容轻蔑：“如今的世界，命途崩塌，星神陨落，为了那个新世界，我必须升格成为新的神！”
随着“飞霄”的话音落下，这片黑暗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狂风肆虐，暴雨冲刷，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宣判直击向飞霄的心灵深处：“罢了！既然你不愿踏上这光荣的道路，就让我以你的恐惧和怀疑为养料，我会抓住你！吞下你！我会取代你…成为新的飞霄！”
“你错了，星核。飞霄的意思从来不是毁灭和征伐…”飞霄直面对方，早已想明白的她如今内心再无踌躇，“为了终有一日，让更多的人不再目睹流星的坠下，哪怕只是多一个人能活着从战场回到他的家乡……在帝弓的光矢落下前，我会成为飞御战场上能看到的最后一道云霄…这就是月御将军给我取名飞霄的意义…”
“你…”
“我跟你不同！星核，我的【毁灭】是立足于【巡猎】之上！而非否定祂！”
雷鸣划破黑暗，闪耀的流星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向着此地滚滚而来！在两人之间留下巨大的深渊。
“飞霄”见状面露惊疑，祂当然这是什么。
飞霄微笑，看着烟雾散去显露出来的全新的战斧，抬头轻声道：“你看到我了吗？流星…”
她握紧斧柄，一股包含着万古剑魂的决绝意志，如九天银河倒灌，瞬间冲垮飞霄灵魂深处的毁灭火山！
对于此刻的飞霄而言，手中的武器，不再是束缚牢笼，而是……一柄尚未完成锻造的、却能斩向的敌人……新剑之胚！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片空间即将因两股命途力量的交织而崩溃。
“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飞霄呐喊着仙舟云骑的誓言，迎上了“飞霄”之影，“我将践行此誓，直到生命的尽头。”
向天祈愿吧！尽管祂们从不回应！
愿巡猎的锋镝，贯穿怪物的心脏！
天梯路中。
彦卿的身体躺在第八百级阶梯上。他的意识因为天梯路超负荷的熔炼而陷入昏迷。
而在那观众看不见的渊虚深处，少年拍了拍手，有着无奈地道：“愿巡猎的锋镝，贯穿怪物的心脏…这孩子倒是有点觉悟，身负月狂的狐人…她本来就是我这边的，我这样也不算坏了规矩。一个没死透的星核而已，真当先前纳努克的瞥视是因为它啊…”
他又看向天梯路：“好了，哥哥，善后我已经做的够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