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说剑（1/2）
青铜门在彦卿身后无声关闭，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辰星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千万年，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浓郁的灵力在肺中流转。七色星光从水晶穹顶倾泻而下，在石台周围形成朦胧的光晕。那柄悬浮的透明长剑缓缓旋转，剑身内的星河随之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彦卿的雪鸿剑突然剧烈震颤，剑鞘上的云纹全部亮起紫色光芒。不等他反应，长剑便挣脱掌控，自行飞出，\"锵\"的一声插入石台前的星纹凹槽中。
\"这是——\"
石台周围的七道人影骤然凝实。他们身着不同时代的服饰，却都保持着拔剑的姿势。最靠近彦卿的是一位束着长发的青衣女子，面容模糊不清，手中长剑却清晰可见——正是之前青铜巨碑上显示过的\"支离剑\"。
\"闯阁者，试剑。\"七人异口同声，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不带丝毫情感。
最左侧的蓝衣剑客率先出手，剑锋划出一道青色轨迹，直取彦卿咽喉。彦卿侧身避让，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辰星阁内的灵力浓度太高，反而成了无形的枷锁。
\"嗤——\"剑锋擦过他的肩膀，带出一线血珠。疼痛让彦卿瞬间清醒，他强行调动体内灵力，模仿之前在石室中感受到的\"星芒剑气\"运行方式。雪鸿剑感应到主人的意志，从石台前飞回他手中，剑身上的紫芒暴涨。
\"当！\"
两剑相击，蓝衣剑客的虚影被震退三步。彦卿乘胜追击，雪鸿剑化作七道剑影，正是罗浮云骑军中的杀招\"扶摇破军\"。蓝衣剑客不闪不避，手中长剑突然分化出七道青光，与彦卿的剑影一一对撞。
\"砰！\"
气浪掀翻了彦卿，他重重摔在青铜地面上，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蓝衣剑客的虚影也随之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融入石台。
\"第一试，过。\"剩余六道身影齐声道。
彦卿撑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某种传承考验。每一道剑影都代表着一种剑道境界，必须用对应的方式破解。
第二位出手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巨汉，手中重剑朴实无华，却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竖劈。
\"轰！\"
重剑未至，剑气已经压得彦卿膝盖发软。他本能地想要闪避，却想起第一关\"贪狼噬灵\"时的教训——以力抗力只会自取灭亡。
千钧一发之际，彦卿突然收剑入鞘，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这是他在青铜巨碑上看到的残缺剑诀中的起手式。随着手印完成，他体内的灵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流转，雪鸿剑自行出鞘三寸，剑格处的宝石射出一道紫色光线，精准地击中重剑的剑脊。
\"咔嚓！\"
看似势不可挡的重剑突然停滞，剑身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巨汉虚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化作黄烟消散。
\"第二试，过。\"
接下来的四个剑影各具特色，或快如闪电，或诡谲多变。彦卿每一次都险象环生，却在关键时刻从青铜巨碑的铭文中获得启发，以奇招险胜。当第六道剑影——一个使用双短剑的蒙面女子——化为白烟时，彦卿已经遍体鳞伤，雪鸿剑的光芒也变得黯淡。
最后剩下的，是那位将长发束成马尾的青衣女子。她没有立即出手，而是静静注视着彦卿，随着她那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彦卿心头那没来由的熟悉感却越发强烈。
自己不应该见过这些人才对，可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自己心里老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最后一试，问心。\"女子的声音不再机械，带着某种沧桑的韵律，\"汝为何执剑？\"
彦卿愣住了。这段对话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而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似乎直指本心。为七院大比的荣誉？为探寻世界的秘密？还是为...某种更深层的渴望？
\"我...\"彦卿的视线落在石台中央的透明长剑上，剑身内的星河仿佛在向他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我曾听老师提起过前代剑首的典故，憧憬着摘得剑首的桂冠，成为像她一样强大的剑士。\"
“所以，是为了声名？”
彦卿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强的既视感了，这个女人若是戴上黑纱，换一身衣服，简直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女子表情冷漠，无言，似乎在等彦卿的回复。
“当然不是。”彦卿回答，“若只是为了那些虚名，如何成为真正的强者？我想要回应老师的期许，报答老师的授艺之恩。没有老师的栽培，就没有今天的我。”
“如此，是为了情谊？”
彦卿眼底闪烁着憧憬的光芒，他说：“当然不止。待我学成之时，成为剑首，定要和云骑兄弟们一起为仙舟保驾护航，尽忠报国，巡猎四方！”
“最后，是为了忠义？”
彦卿知道这些人包括眼前的女子不过是时间残留的虚影，他说：“不过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女子微微一笑：\"善。然真相往往残酷，汝可愿承此重负？\"
彦卿想起陈七，想起林月，想起那些牺牲受伤的云骑兄弟，想到步离王，想到黑衣人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想起雪鸿剑突然觉醒的星芒剑气。这一切背后，必定隐藏着某个惊天的秘密。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坚定。
女子点点头，突然拔剑出鞘。支离剑上寒光流转，剑锋所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这是我当初留在天枢学院时的最后一剑，接我一剑——'天命'！\"
剑光如银河倾泻，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势袭来。彦卿感到自己的意志在这剑势下开始崩溃，四肢僵硬无法动弹。绝望之际，他忽然想起老者的话：\"剑者，当如星辰，自有轨迹，不随外物移。\"
\"我的剑...就是我的命！\"
彦卿闭上眼睛，不再抵抗那压倒性的剑势，而是让自己的意识沉入雪鸿剑中。奇妙的感觉再次涌现——他\"看\"到了辰星阁内灵力的流动轨迹，看到了七色星光交汇的节点，甚至看到了透明长剑与雪鸿剑之间那根无形的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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