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步离人与星陨族（1/2）
竹叶在夜风中簌簌作响，月光被竹节切割成细碎的银箔。
莫斯按住腰间战斧，狼化的指尖深深抠进竹干，青苔染绿了他的护腕。
陆萤的细剑在地面拖出蜿蜒的霜痕，每一步都惊起磷火般的萤虫。
\"东北方。\"慕容晴的星盘悬浮在三人身侧，青铜罗盘上二十八宿正在逆时针旋转，\"但那里的区域一片迷雾，可能有危险。\"
彦卿擦拭着剑锋上的血渍，淡蓝色剑气在竹叶间织成蛛网：\"可眼下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少年剑客说话时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仿佛某种精密的杀人仪器在计算着杀戮角度。
加戎突然竖起耳朵。腐殖土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树根的声响，某种黏腻的蠕动正从地底渗透上来。他扯住莫斯衣袖的刹那，七支淬毒弩箭破土而出，箭簇上的倒钩勾住慕容晴的发带。
\"当心！\"陆萤甩出三枚飞镖，飞镖在空中裂变成银蝶，蝶翼割断弩弦的声响像春蚕食叶。彦卿的剑光却比银蝶更迅疾，雪鸿剑贯穿两名黑衣人的咽喉时，剑尖犹自颤动，在夜幕中划出两道晶莹的抛物线。
莫斯嗅到浓重的血腥味。这不是活人的血，而是混合着铁锈与腐臭的腥甜。他瞳孔收缩成竖线，战斧横扫将扑来的黑影劈成两半——那具躯体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蠕动的血色晶核。
\"是血傀儡的残骸！\"陆萤急忙提醒，与此同时，她看见慕容晴的罗盘迸发出刺目的蓝光，\"它们在分解重组！\"
竹林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藤蔓破土而出，末端生着森白獠牙，像毒蛇群般朝众人扑卷。彦卿踏着剑光腾空，雪鸿剑吟唱出龙吟般的清啸，剑气所过之处藤蔓断面喷涌出赤绿色的浆液。
陆萤的符咒在空中结成八卦阵，困住三只最大的藤蔓，她咬破指尖在阵眼画出血符，符咒顿时燃起幽蓝火焰。
\"带路！\"莫斯扛起昏迷的加戎，狼尾扫断缠向慕容晴的藤条。他的银灰毛发在月光下泛起珠光，受伤的右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说的没错，步离人的自愈能力确实比普通人类强太多。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座祭坛的轮廓在东方浮现。废弃的青铜浑天仪爬满藤壶，晷针的裂痕里凝结着暗红结晶。莫斯抚摸着台基上残缺的云纹，突然听到齿轮咬合的钝响。
\"空间锚点？\"彦卿的剑尖挑起半块玉珏。
\"有人修改了星轨刻度。\"陆萤的指尖刚触到玉珏，整座观星台突然翻转。青石板缝隙渗出银灰色雾气，雾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
慕容晴的罗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看上去似乎是星宿正在吞噬表盘。
\"退后！\"一道声音从雾中传来。一个黑衣人手中提着盏白骨灯笼，灯芯是团跳动的紫色火焰：\"他们在用星陨铁重铸阵眼，这些是...呃啊！\"他突然踉跄跪倒，后背插着半截青铜箭簇。箭身缠绕着血色藤蔓，藤蔓末端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球。彦卿挥剑斩断箭矢的瞬间，藤蔓喷出的孢子撒在地上，顿时腐蚀出缕缕青烟。
\"当心，那是寄生种！\"陆萤甩出符咒裹住众人，符纸燃烧时发出檀香，暂时逼退了孢子。莫斯却盯着藤蔓末端的瞳孔——那分明是步离人觉醒时才会浮现的金色竖瞳。
浑天仪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台基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九根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顶悬浮着燃烧的陨铁。彦卿的剑锋在柱身刮出火星，飞溅的火星竟在空中凝结成血色符咒。
\"小心！\"黑衣人的白骨灯笼突然炸裂，紫色火焰化作锁链缠住彦卿，黑衣下，干枯的手指插入地面，挖出两颗跳动的眼球，他抛出的眼球在空中爆开，紫色光雾中浮现出星图。莫斯突然按住剧烈抽搐的太阳穴——那些星辰排列方式，竟与他血脉深处沉睡的记忆片段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他嘶吼着用战斧劈向最近的青铜柱，金红血液溅在楔形文字上，文字顿时扭曲成蠕动的蛆虫，\"这不是封印阵，是献祭台！\"
当第九根青铜柱开始崩塌时，陆萤终于看清陨铁燃烧的真相。每簇火焰中都悬浮着一具骸骨，有些骨骼上还缠绕着步离人的银灰毛发。\"他们在收集生物血脉...\"莫斯突然想起之前在凌霄地宫实验室内看到的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畸形生物。
战栗感顺着脊椎攀升，陆萤突然发现自己的发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彦卿的剑锋抵住最后一根青铜柱。剑身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身后缓缓苏醒的莫斯——狼人形态的右臂正在异化，指节分裂成利爪，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荧蓝的液体。
\"小心！\"慕容晴的尖叫与齿轮转动声同时炸响。浑天仪完全翻转，露出底部巨大的星盘，盘面刻着二十八宿与步离人的月相图。陆萤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出了这是天枢学院禁地供奉的\"双生星盘\"。
混乱中，彦卿的指尖触碰到星盘边缘。
某种古老记忆突然涌入脑海：银甲骑士与银发少女跪在星盘前，骑士的佩剑贯穿少女心脏，鲜血却浇灌出缠绕双剑的藤蔓...
星盘亮起的瞬间，九根青铜柱同时迸发血光，莫斯背后的空间裂开猩红缝隙，某种非人的低语正从深渊传来。
彦卿的剑气割裂血色藤蔓，却在触及星盘时僵住——他发现自己的佩剑正在吞噬自己的灵力！少年剑客的太阳穴鼓起青筋，雪鸿剑发出悲鸣般的震颤，剑脊浮现出与莫斯相同的楔形文字。
“快把雪鸿剑收起来！”慕容晴提醒道，作为配剑师，她比彦卿更清楚雪鸿剑此刻的状态，“不然它会被同化的！”
莫斯的利爪刺入星盘裂缝。剧痛让他清醒：那些文字正在改写他的记忆，将他变成某种非人的存在。他似乎看见一位银发的少女，银色的青丝已褪成惨白，少女的瞳孔分裂成复眼，手中符咒燃起苍白色火焰。
\"快退出祭坛范围！\"陆萤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彦卿剑身，\"趁献祭还没...\"可她话音未落，彦卿的剑锋却转向了她的咽喉。雪鸿剑映出彦卿凝重的眉眼，他正在全力控制雪鸿剑，剑身浮现出与莫斯相同的狼首图腾。
“莫斯！”彦卿呼喊。
莫斯咆哮着挥斧斩向雪鸿剑，雪鸿剑似乎发出了哀鸣声，彦卿急忙运转灵力，控制感重新回来，彦卿迅速将雪鸿剑归鞘收好。
几人冲出祭坛的瞬间，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莫斯终于看清星盘的全貌。那些楔形文字描述的不是献祭，而是步离人与另一支种族——星陨族的战争。
彦卿质问那位黑衣人：“阁下是谁？”
\"他…是守墓人。\"莫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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