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月的逆袭曙光（2004－05赛季）（2/2）
为了庆祝黎景辉当选周最佳并带领湖人强势反弹，杰西卡特意在比弗利山庄的私人别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这座别墅是她去年刚购置的，面积超过1500平方米，光宴会厅就有近300平方米，层高9米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上千颗水晶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像将银河搬进了室内；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印象派油画，其中一幅是莫奈的临摹品，是杰西卡特意托人从欧洲买回来的，完全符合好莱坞名流聚会的奢华规格。
邀请的宾客名单堪称星光熠熠，不仅有奥斯卡获奖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当红影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还有《洛杉矶时报》的娱乐版主编和几位手握大制作资源的知名制片人，甚至有两位NBA退役名宿受到邀请。晚宴当晚，别墅被装点得流光溢彩，泳池边的暖黄色灯带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倒映在水中形成梦幻的光影，水面上漂浮着几盏莲花灯，灯光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草坪上搭建了临时舞台，一支爵士乐队正在演奏悠扬的乐曲，萨克斯的旋律与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侍者穿着整齐的燕尾服，端着盛有香槟的高脚杯和精致的法式点心穿梭其间——松露鹅肝酱配烤面包片、香煎扇贝佐柠檬黄油汁、黑松露巧克力慕斯，每一样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杰西卡穿着一身香槟色露肩晚礼服，裙摆上镶嵌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烁不已，走动时裙摆扫过地板，水钻折射出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她的妆容精致得体，豆沙色的口红衬得肤色格外白皙，脖子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是去年生日时粉丝送的礼物。
她熟练地周旋于宾客之间，尽显好莱坞社交名媛的优雅与从容：时而与马丁·斯科塞斯探讨新电影《飞行家》的选角细节，手指在剧本上轻轻点着，提出自己的见解；时而与制片人聊起自己下一部戏的合作意向，眼神里满是期待；遇到熟悉的朋友，还会俏皮地调侃几句，引来一阵欢声笑语。看到黎景辉走进来，她立刻笑着迎上前，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语气里满是骄傲：“快看，我邀请了很多朋友来为你庆祝，他们都看了你的比赛，对你赞不绝口，都想认识这位球场上的英雄。”
黎景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低头看了看身上杰西卡为他挑选的定制深蓝色西装——面料是上好的意大利羊毛，触感细腻，却让习惯了训练服宽松舒适的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领口的领结，勒得他脖子有些发紧，连转动头部都觉得拘谨。他尴尬地笑了笑，目光扫过全场衣着光鲜的宾客，男士们穿着笔挺的西装，女士们身着华丽的礼服，手里端着香槟杯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古龙水和香水的混合气味。他的手心悄悄冒出了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黎景辉穿着杰西卡为他挑选的定制西装，站在衣着光鲜的好莱坞名流中间，如同误入华丽舞台的运动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习惯了训练服的宽松舒适，西装的紧绷感让他连抬手端香槟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扯坏了昂贵的面料——这套西装的价格，足够他买十套训练服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是杰西卡特意搭配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鞋底坚硬，走路时总觉得脚下发沉，远不如他的篮球鞋轻便。
没过多久，马丁·斯科塞斯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这位头发花白的导演眼神里满是兴致，主动伸出手与黎景辉相握，他的手掌柔软，带着淡淡的雪茄味：“黎，我看了你的比赛，最后那记绝杀太精彩了，压力下的突破和决策能力令人惊叹，这和我电影里的主角特质很像。”没等黎景辉回应，他就兴致勃勃地聊起自己的新电影《飞行家》，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画着简单的镜头草图：“你知道吗，霍华德·休斯这个角色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在压力下的偏执，我听说你很擅长在压力下突破，这和他的人物特质很像。你看，我在拍摄他驾驶飞机俯冲的场景时，用哪种镜头语言——是跟拍还是俯拍更能体现他的偏执？”
黎景辉愣了一下，他只在杰西卡的推荐下看过这部电影的预告片，对“镜头语言”“跟拍”“俯拍”这些专业术语更是一窍不通。他尴尬地抿了抿香槟，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缓解紧张，半天挤出一句：“拍得很精彩，尤其是飞机俯冲的画面，很刺激，让我想起了快攻时突破防线的感觉，心脏都跟着跳。”马丁·斯科塞斯显然没得到想要的回应，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轻轻点了点头，便转向旁边的莱昂纳多继续话题，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剧本，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莱昂纳多顺势聊起与凯特·温斯莱特拍摄《泰坦尼克号》的趣事，说两人在冰冷的海水里拍摄沉船场景时，冻得嘴唇发紫直打哆嗦，还得强装深情对视，NG了十几次才通过，周围的宾客纷纷附和调侃，有人还提起了当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莱昂纳多错失影帝的趣事。黎景辉插不上话，只能低头摆弄着袖口的纽扣，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运球时的节奏，指甲在西装袖口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他突然想起训练时，科比教他运球时如何通过指尖感受球的旋转，那是他熟悉且擅长的领域，可在这里却无人可聊。
有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制片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主动走上前试图聊篮球缓和气氛，他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黎先生，我是个篮球迷，经常看湖人的比赛，你觉得科比的后仰跳投和乔丹谁更优雅？我觉得科比的动作更舒展。”黎景辉眼睛一亮，终于找到能聊的话题，刚想开口分享训练中科比教他后仰跳投的技巧——科比说过“跳投时腰部要像弹簧一样发力，手腕要稳，出手瞬间手指要给球旋转”，甚至还当场示范了一遍，纠正他的动作细节。可没等他说完，对方却突然转向刚走过来的杰西卡，语气变得热情起来：“杰西卡，抱歉打扰一下，我觉得黎的形象很适合我新电影里的篮球运动员角色，阳光又有爆发力，和女主角的对手戏肯定很有看点，我们聊聊合作细节？”
话题瞬间被转移，黎景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他看着制片人围着杰西卡滔滔不绝，手里的剧本递到杰西卡面前，两人凑在一起讨论着角色设定，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他端着几乎没动过的香槟走到角落，看着远处谈笑风生的人群，水晶吊灯的光芒照在香槟杯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晕，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平日里觉得口感醇厚的香槟，此刻味道有些发苦，顺着喉咙滑下去，留下一阵涩味。
整个晚宴，黎景辉大多数时间都独自站在角落，手里端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手指滑落到手腕上，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杰西卡与宾客们畅谈影视圈的八卦和合作机会，她的笑容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弧度，眼角的笑意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失礼貌。偶尔与他对视时，她会匆匆点头示意，刚想走过来却又被新的宾客拦住，只能用眼神示意他再等等。
有一次杰西卡拉着他向一位头发花白的知名导演介绍，她的手臂挽着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骄傲：“这是我的男友黎景辉，NBA最出色的球员之一，上周刚拿了西部周最佳，逆转灰熊的比赛你一定要看回放，最后那记绝杀太精彩了！”导演礼貌性地伸出手，指尖与他短暂相握——对方的手很软，带着浓郁的古龙水味道，与队友们粗糙有力、沾满汗水和老茧的手掌完全不同。短暂相握后，导演立刻转向杰西卡，眼神里满是期待，语速都加快了：“杰西卡，关于上次我们聊的那个女主角，我反复看了你的试镜片段，觉得你的气质和角色太契合了，那种坚韧又温柔的感觉，没人比你更合适，有没有兴趣正式试镜？我们可以聊聊剧本细节。”
黎景辉被晾在一旁，像个多余的装饰，只能尴尬地收回手，默默退后一步，将自己藏在一根罗马柱后面。柱子冰凉的触感透过西装传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对篮球明星的欣赏，但更多的是陌生与疏离，仿佛他是这个光鲜圈子里的“局外人”，只是被杰西卡带来的“特别嘉宾”，一个用来点缀晚宴的“体育明星符号”。
他想起全明星晚宴上，与姚名、科比聊战术时的酣畅淋漓——姚名会和他探讨如何用身体优势顶住高大内线，还现场用手比划着站位；科比会兴致勃勃地和他分析不同对手的战术漏洞，甚至拿出手机翻出比赛录像，指着屏幕说“这里我们可以打个挡拆战术”；甚至连教练杰克逊都会加入他们的讨论，用雪茄指着战术板，讲解三角进攻的细节。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和归属感，那种对同一件事的热爱与专注，在此刻的庆功宴上荡然无存。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生看出了他的尴尬，端着一盘小点心悄悄走过来，压低声音说：“先生，这是我们特意为您准备的中式糕点，豆沙糕和桂花糕，杰西卡小姐说您喜欢吃甜的，还特意嘱咐厨房按照中式做法做的。”黎景辉感激地笑了笑，接过盘子，拿起一块豆沙糕放进嘴里，熟悉的甜糯口感在舌尖散开，带着红豆的清香，让他想起了家乡的味道，想起了妈妈做的豆沙包，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他向服务生道谢，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湖人球迷，昨天的比赛我看了，绝杀太帅了！”说完便退了下去，留下他独自品尝着这份藏在华丽晚宴里的温暖。
晚宴临近结束，午夜的钟声在别墅里轻轻回荡，带着一丝静谧的意味。杰西卡送走最后一批宾客，马丁·斯科塞斯临走时还拉着她的手，敲定了下周的试镜时间；莱昂纳多则笑着祝她“合作顺利”，还调侃说“要是需要篮球指导，我可以帮你请黎当顾问”。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走一步，脚腕都传来一阵酸痛——为了搭配礼服，她穿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远远地，她就看到黎景辉正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手里捏着那座周最佳奖杯，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泳池里的水波倒映着岸边的串灯，细碎的光芒随着涟漪轻轻晃动，却怎么也无法驱散两人之间的沉默。杰西卡走过去坐下，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脚趾因为长时间挤压而泛红，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宾客们都在问你呢，说想和你合影，还有几个制片人想找你聊聊合作的事。”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一丝委屈，伸手想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卷发。“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黎景辉轻声说，指尖摩挲着奖杯上的NBA标志，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他们聊的电影、镜头、试镜，我都不懂，站在旁边像个傻子一样，插不上一句话。刚才马丁导演问我镜头语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杰西卡沉默了片刻，夜风吹起她的卷发，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带着一丝凉意。她伸手想握住他的手，想解释这是好莱坞的社交规则，想告诉他这些人脉对他未来的发展有好处，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声音有些委屈：“我只是想让更多人认识你，分享你的荣耀，让他们知道我男友有多优秀。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庆祝方式，毕竟这是好莱坞最顶级的社交场合，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来。”
“但这不是我的荣耀方式。”黎景辉转头看向她，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无奈，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疏离，“我的荣耀是在球场上赢下比赛时，听到斯台普斯中心全场球迷的呐喊，那种震耳欲聋的欢呼，比任何香槟都让人沉醉；是和队友们在更衣室里击掌欢呼，用汗水和廉价的啤酒庆祝胜利，互相调侃着刚才的失误；是赛后和姚名、科比聊战术到深夜，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那种对篮球的热爱和专注，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而不是在这里，听一群陌生人聊我不懂的话题，被当成一个‘附赠品’，一个用来衬托你社交魅力的工具。刚才那个制片人问我科比和乔丹的跳投，我刚想分享训练的技巧，他就立刻转向你聊合作，我在他眼里根本不是球员黎景辉，只是‘杰西卡的男友’。我宁愿和队友们去吃路边的披萨，边吃边聊下一场对阵马刺的战术，那样的庆祝才让我觉得真实，觉得我还是我自己。”
空气瞬间变得尴尬，只有泳池里的水波声和远处传来的虫鸣在耳边回荡。黎景辉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和杰西卡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更难融合——他浸淫在汗水与战术里，追求的是赛场上的胜利和团队的默契，生活简单而纯粹；她游走于灯光与镜头前，看重的是社交圈的认可和事业的突破，世界华丽而复杂。这份差异如同潜藏的暗流，在他们看似甜蜜的关系中缓缓涌动了许久，而这场庆功宴，不过是让这股暗流浮出水面的契机。他不知道，这股暗流会在不久后的常规赛收官阶段，因为一场关键比赛的冲突，彻底掀起汹涌的波澜，将两人的关系推向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