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云霄之上·系统解锁的星途（2/2）
引擎的轰鸣在万米高空被过滤成一种低沉而恒定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背景音。黎景辉缓缓地、极其用力地收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层覆盖着旧伤的、略显粗糙的纱布之中！旧伤的钝痛混合着新嵌入指甲的锐利刺痛，如同两股交错的电流，瞬间贯穿他的神经！这痛楚，是警钟！是烙印！是刻在他骨血里的、关于前路荆棘与代价的铁血箴言！
他闭上双眼。
眼前壮丽的云海金光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斯台普斯中心那令人头皮发麻、足以掀翻穹顶的紫色狂潮！
是选秀大会上，那决定命运归属的、冰冷倒数读秒如同丧钟的回响！
是湖人更衣室里，那些肌肉虬结的巨兽投来的、带着审视、轻蔑与赤裸裸竞争意味的目光！
是布莱恩·肖助理教练那双如同鹰隼般、能洞穿一切虚饰的、挑剔而冷酷的瞳孔！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如同地核熔岩般的不屈与渴望，混合着语言壁垒被粉碎后带来的汹涌信心，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冲破一切理性的堤坝，在他滚烫的胸腔里轰鸣激荡！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在舷窗外熔金般的阳光直射下，燃烧起如同实质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金色火焰！一声低沉、沙哑、却又蕴含着焚尽八荒、誓不回头的灵魂呐喊，只在他自己意识的深渊中轰然炸响，清晰地盖过了引擎的永恒低鸣：
“无论系状元呼声…定系首轮末尾…
无论系次轮挣扎…定系落选边缘…
就算要由10日短合同搏起…
就算要喺发展联盟地狱打滚…
我黎景辉——
一定要咬实牙关！！
留喺NbA！！！
死——都唔走！！！”
（无论是状元呼声…还是首轮末尾…
无论是次轮挣扎…还是落选边缘…
就算要从10天短合同开始搏命…
就算要在发展联盟地狱里打滚…
我黎景辉——
一定要咬紧牙关！！
留在NbA！！！
死——也不走！！！）
这无声的誓言，如同超新星爆发的核心冲击波，带着湮灭物质的质量，轰击着他的灵魂！是对系统馈赠的燃烧祭献！是对自身极限发起的决死冲锋！更是对那片弱肉强食的篮球圣殿，发出的、最赤裸最野蛮的征服咆哮！名为黎景辉的意志，在此刻完成了最后的淬火与开锋！
就在黎景辉的灵魂被这滚烫的誓言彻底点燃，目光仿佛已穿透云海，洞见了纽约那参差不齐、野心勃勃的天际线之时——
在经济舱尾部，那被刻意调暗的、如同深海墓穴般的光线角落。
一个穿着毫不起眼、洗得发白的灰褐色工装夹克的男人，蜷缩在靠窗的座位上，如同一团刻意收敛了所有气息的阴影。一顶磨损的深蓝色鸭舌帽，帽檐被他用力拉下，几乎完全遮住了眉眼。一副厚重、镜片污浊的黑框老式眼镜，严密地覆盖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紧抿成一条苍白细线的薄唇，和一道透着刻骨阴冷与病态僵硬的冷硬下颌线。他的一只手，正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按压着自己右侧的太阳穴，五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青筋如同蚯蚓般在惨白的皮肤下暴凸蠕动，仿佛在镇压着颅腔内某种疯狂肆虐的剧痛，又像是在强行禁锢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怨毒凶兽！他的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一份卷起来的报纸——《体坛周报》。报纸被卷得很紧，但就在他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指缝间，赫然露出半截占据头版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图片——一个东方少年如同搏命飞蛾，悍然跃起封堵紫金8号科比·布莱恩特致命跳投的惊险瞬间！粗黑的标题字体如同烙印：《神秘东方少年硬撼飞侠！8号亲承：“这小子的眼神有东西！”》
当机舱广播以毫无感情的语调宣布“飞机已进入平稳巡航阶段，您可解开安全带在客舱内走动…”时，这个如同石雕般的男人，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向上抬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幅度。
帽檐与污浊镜片构成的绝对阴影之下，一道冰冷、怨毒、如同淬了万年寒毒的蛇信般的目光，倏地射出！这道目光，阴狠、精准、无视了狭窄过道里走动的人影和层层叠叠的座椅阻隔，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之矢，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狠狠地、钉在了前方商务舱黎景辉和林峻杰所在的那个闪耀着阳光的座位上！
他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在阴影中无声地蠕动了一下，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如同砂轮打磨朽骨般的嘶哑气音：
“走…？搭飞机？…呵…冇咁…易…”（走…？坐飞机？…呵…没这么…容易…）
话音未落，他那颗饱受折磨的头颅便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再次深深垂下，将帽檐压得更低，几乎与肩膀融为一体，彻底将自己溶解在经济舱尾部那片精心营造的、令人窒息的昏暗之中。如同一条潜伏在永夜泥沼最深处的毒蝮蛇，收敛了所有鳞片摩擦的声响，只留下冰冷滑腻的恶意，在引擎平稳的轰鸣声里，无声地弥漫、扩散。
波音777如同银色巨鸟，平稳地翱翔在万米云海之上，舷窗外金光万丈，云海翻涌如神国疆域。然而，这通往世界之巅的壮丽航程，其深藏的残酷底色与蛰伏的致命杀机，才刚刚在引擎的永恒低吟中，缓缓揭开猩红的一角……
第一卷《粤海惊雷，重生启航》，终。 纽约的天际线已在云层之下隐约浮现，但钢铁丛林中的真正搏杀，远比万米高空的宁静更加凶险诡谲。星途已启，荆棘遍地，唯燃烧意志，方可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