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流孤影（2/2）

就在林尘消化着这严峻的事实时，竹翁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异样：“此外，在最后两日的漂流中，老夫隐约感觉到，似乎有另一股强大的灵识，隔着极远的距离，曾数次扫过我们所在的区域。那灵韵……非属烈焱军府，亦非墨家或儒家，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意味。”

林尘心中一凛。非属东方诸势力？难道是……

……

与此同时，在烈焱军府边境某处，一座由奥莱西亚技术辅助建立的观测塔内。

伊莎贝尔·维勒努瓦看着水晶幕墙上最终消失的两个微弱灵韵信号，秀眉紧蹙，转身对着房间内另一名身着黑色奥莱西亚制服的男子，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

“莱因哈特，你越界了！你故意延迟向军府提供‘灵韵共振追踪器’的校准数据，甚至误导了他们对第三条支流的搜索方向！你这是在干预！”

莱因哈特·沃尔夫背对着她，正悠闲地擦拭着一枚复杂的金属透镜，闻言头也不回，声音平淡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干预？不，伊莎贝尔，这只是为了获取更高质量的‘数据’。”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隼：“按部就班的追捕，只能测试猎物的逃跑能力。但只有在真正的绝境中，在生死一线的压力下，才能逼出一个生命体，尤其是像林尘这样特殊的‘样本’，其真正的潜力与极限。我想知道，他和他那柄奇异的断剑，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让他轻易被军府捕获，或者死在暗河里，是数据的巨大浪费。”

“你这是拿他的生命做赌注！违背了我们‘观察者’的基本原则！”伊莎贝尔据理力争，“我们的任务是观察记录这个文明与‘灵韵金’的互动，不是人为制造极端环境来测试个体！”

“原则？”莱因哈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伊莎贝尔，你太天真了。‘观察’本身就意味着选择，选择焦点就意味着忽略其他。绝对的‘不干预’不存在。我们来到这里，本身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变量。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让这个变量为我们带来最大化的价值。”

他走向窗边，俯瞰着下方烈焱军府调动人马的景象，语气带着一种研究者般的冷酷：“更何况，东方有句古话，‘破而后立’。唯有旧的平衡被打破，新的可能性才会诞生。林尘，或许就是那个关键的‘破局点’。我需要看到他在极限状态下的反应，这比记录一千次寻常的‘灵韵金’应用更有意义。”

伊莎贝尔看着莱因哈特的背影，感到一阵寒意。她深知对方在奥莱西亚联邦科学院中以追求“纯粹真理”和“高效实验”而闻名，有时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她无法认同这种将活生生的人视为“样本”和“数据”的做法，尤其是在与林尘等人有过短暂接触之后。

“我会将你的行为记录在案，并向最高观察站报告。”伊莎贝尔最终冷冷地说道。

“请便。”莱因哈特毫不在意，“但在那之前，伊莎贝尔观察员，请记住你的职责——记录一切。包括林尘如何在重伤濒死、强敌环伺的情况下，挣扎求存。这，才是真正精彩的‘故事’开端。”

……

废弃的山村木屋内，林尘并不知道远方观测塔内的这场争论。但他能感觉到，无形的罗网依旧存在，甚至可能来自更多未知的方向。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感受着体内冰火交织的痛苦，以及“无名”传来的、仿佛带着某种律动的冰凉触感。

伙伴离散，身负重伤，强敌未去，前路迷茫。

然而，在这极度的虚弱与困境中，一股不甘的火焰，却在他心底悄然燃起。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必须找到失散的同伴，必须解开围绕自身的重重迷雾。

他闭上双眼，不再试图强行驱赶炎煞，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明镜止水”的心境，细细体察着体内“无名”灵韵与“焚天金”炎煞那奇异的对抗与交织。

危机，或许亦是蜕变的契机。在这被冲散至域外的孤影之中，新的篇章，正悄然掀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