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士族暗阻均田令,武侯铁腕查贪腐(2/2)
我转身立于高台,声音不高,却压下所有喧闹:“去年夏旱,朝廷拨粮十万石,救的是你们的命。如今尸骨未寒,粮却在此处积尘。是谁在吃你们的命?”
无人应答。
“王氏族长何在?”
片刻后,远处传来车马声。一辆华盖马车缓缓驶来,帘幕掀开,走出一位锦袍老者,须发皆白,手持玉杖,面容沉静。
他拱手:“武侯亲临,老朽未能远迎,恕罪。”
“王仲安。”我直呼其名,“你申报田产三千亩,实占两万五千;你受托代管赈粮,却一粒未发。可知罪?”
他神色不变:“田产之事,或有丈量误差。至于赈粮,尚未接到官府放粮令,不敢擅动。”
“误差?”我挥手,亲兵展开《隐田对比图》,“这是误差?还是欺天?”
他目光微动,仍不低头:“武侯凭何认定此图为真?”
“凭五百斥候日夜测绘,凭十县农官实地丈量,凭你自家账房小吏连夜供述。”我逼近一步,“你若不信,此刻便可对质。”
他终于变色。
我抬手,指向粮仓:“这些粮,本该在去年冬就送到每一个饥民手中。你扣而不发,是想让他们饿死,好继续为你耕田?”
四周百姓开始骚动,有人低声哭喊,有人握紧拳头。
“均田令为谁而设?”我环视众人,“为权贵?为士族?不,为你们!每一寸地,都该归种它的人。谁要阻这一条路,就是与天下苍生为敌。”
我收回目光,落在王仲安脸上:“从今日起,凡阻新政、侵民食者,不论出身,依军法——腰斩。”
话音落,亲兵上前,当众摘去其玉杖,锁拿押走。
围观百姓先是寂静,继而有人跪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多时,黑压压一片伏于尘土之中。
我未看他们,只对随行主簿下令:“即刻清点粮仓,按户发放。另派吏员进驻王氏庄园,重新丈量田亩,三日内完成造册。”
暮色渐起,我未入城,择城外军营驻跸。
营中灯火初燃,我摊开凉州舆图,指尖划过河西走廊。此处干旱少雨,百姓多赖牧为生,耕地稀薄。若要彻底破除士族根基,光分田不够,还得让贫地生粮。
正思忖间,脑中忽有异感。
不是系统提示音,也不是任务弹窗。
而是一幅图,悄然浮现——似块茎,椭圆微扁,表皮粗糙,芽眼分布不均。从未见过,却知其可食,耐寒抗旱,宜植于贫瘠之土。
我提笔,迅速描摹轮廓,记下生长习性推测:喜疏松土,忌积水,生长期短,亩产或超粟米三倍。
画毕,凝视良久。
这东西,或许能破凉州之困。
但眼下,还不能动。王氏虽倒,余党未清,民心未稳。若此时推出新粮,反被指为“奇术惑民”,新政再起波澜。
我吹灭灯烛,躺于榻上,耳听营外更鼓。
远处,陇县城门缓缓关闭,铁扣扣入凹槽,发出一声闷响。
同一时刻,一骑快马自东南而来,扬尘冲入辕门,滚鞍下马,手中密信直呈中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