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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伤害他们我愿束手就擒”毕印臣盯着余千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余千军好象已经攻陷了西滨城”金丝儿道。
九婴看了看东门附近的新梵军,道:“不象,他们的阵形是对内的。象是防备什么人出来。我们来得太晚,但毕印臣应该还在。”
金丝儿透过树丛,观察附近的地形,愁道:“九哥,你想好怎么干了吗”
九婴斩钉截铁地道:“大家跟紧我,直接从东门杀入,若找不到人,再杀出来。”随即心中苦笑:“有时候,战法是没什么用的。”
他和金丝儿身后,是盔甲鲜亮、面无惧色的赴那军,齐刷刷地列成纵队,跨下的风兽并没有因连日奔驰而疲倦。
问题是,只有一百人。
毕印臣身边的近卫,呼道:“少帅,不可投降”他满身血污,左臂早留在城头上。
数千冥人一齐喊道:“宁战死,不投降”
余千军皱了皱眉头,他不怕死战至死的意志,这些乌合之众的斗志再坚,也硬不过新梵军的钢刀厚甲。他怕得是,毕印臣也死战不降。如果那样,此次围攻西滨将无功而返。
毕印臣抬抬手,示意冥人静下,道:“印臣对不起北冥,冒失冲动,挑起战端在前。指挥不力,损兵折将在后”
激动的冥民不让他再说下去,热泪盈眶。第一个出声的近卫道:“是少帅带领我们攻下西滨,是少帅为被杀害的同胞报了仇。自从我们跟着您开始,有难同担,生死与共,就从未想过要活着回到故乡。”
其它的冥人亦道:“我的家人就死在这些梵原人手上,我早就不想活了”
“北冥人不投降”
“少帅,我们护着你杀出去”
“余千军就是当初杀我们冥人的凶手我们怎么能向仇人投降。”
毕印臣被众人的血性所激,差一点就要发出死战的号令。如果面前是一支北冥军队,他会毫不犹豫地命令他们死战到底。
然而,这是一群平民啊他们的亲友,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一个个倒下,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他们身上,连蔽体的布衫都没有,更不用说战甲。近半的人,只是赤手空拳地面对敌人,充当肉盾而已。
他不能看着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一个个死去。
毕印臣终于开口:“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人承担吧我命令你们”
“誓死不降”那名苦谏的近卫用尽最后的体力,高喊一声,将军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血将所有冥人的斗志重新点燃。“誓死不降誓死不降”悲壮的声音震动全城。
余千军眼看便要让毕印臣束手就擒,不料他眼中的北冥“贱民”竟强悍如斯。他举起军刀,准备下令屠尽冥人。
“禀神使,有约百名风兽骑兵来到城前,求见余神使”传令兵来到。
余千军放下手中的军刀,奇道:“清凉军他们怎么会到这儿难道梵城”
天宗与柳相自千溪城之战以来,一直有一种默契。柳相一直只在沿海一带发展,而天宗也小心地不与柳相正面冲突。
“也许,这是清凉境的使臣。”对于风兽骑兵,余千军不敢造次,“让他们进来吧”
百人的风兽骑兵队进入西滨城,为首的将领腰杆笔直,头略低,脸庞庞藏在盔沿的阴影中,策着风兽缓缓地向中心广场挺进。
四周的新梵军不自禁地向后让开一条路,没有得到余千军的命令,谁也不敢出来拦阻。
一个百士长拦在风兽身前,道:“其他人留下,你们的首领随我去见神使。”
为首的“清凉军首领”缓缓抬起头来,露出盔沿下的脸,两道寒光直直地盯在那百士长脸上。
那百士长惊道:“你”竟然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个人,他居然见过。
余千军感觉这队清凉军有点不对劲,但身边有自己的数千属下,他并没有太在意,当下喝道:“你们找我何事”
“九婴是九婴,不是清”拦路问话的百士长已被斩首,那个“清”字发出的同时,他的头已飞上半空。
“挡我者死杀啊”一百匹风兽突然启动,向广场中心冲去。
九婴的弧月斩,在前面劈开一条血路。
金丝儿紧随其后,抬手间弹丸四射,专打新梵军的脸部。
密集的新梵军猝不及防,被赴那骑兵的如雨弩箭射翻一片。
没来得及祭起护体罡气的新梵军,更被一箭贯体,那弩箭余势不消,再插入后面的军士体中。
“赴那援军来了”被吓傻了的新梵军叫道。
余千军却看清了,眼前的“赴那援军”不过百人,他的卫队砍翻了十余名惊逃的士兵,终于将场面稳住。
“稳住阵形”余千军下令。
九婴已冲到了广场中心,对印臣道:“杀出去”
南门是余千军的主攻方向,北门和西门则通往赴那和桑河堡,只有西门防卫较弱。
印臣挺剑喊道:“向西”
千余冥民再次振奋,跟着印臣和百骑风兽向西门冲去。
看到近卫战士在自己面前以死相谏,印臣彻底失去了投降的“勇气”。他从冥民的眼睛里看出,他们宁死不降。在此之前,印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北冥多年的治理,居然博得了如此深入民心的印象。
九婴用弧月斩在前方开路,印臣与袁雷在两侧,后面是一百名赴那骑兵,最后是一千余名冥民。他们自然而然地形成了锥形的冲锋阵式。
弩箭很快就用完了,但赴那骑兵也切开了出口。而队伍最后的冥民,与其说是跟随着突围,不如说是断后一千人为一百人断后。
只要他们没有被一劈两断,总是能硬挺到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