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吃饱饭，顶破天（2/2）

下午干活，我更有劲了。肚子里有食，身上就暖和，心里也踏实。砍柴的时候，我把那柴火想象成奶奶的瞪视，一斧子一斧子劈得格外用力。背水的时候，我咬着牙，把水壶装得满满的，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

路上碰到李婶，她又想撇嘴说风凉话，我刚朝她看过去，还没开口，她居然把话咽了回去，扭开头假装没看见我。

嘿！连她都怕了？

我心里那点硬气，又膨胀了一点。

晚上吃饭，照旧。我主动拿勺，给自己盛满。奶奶还是瞪，但瞪她的，我吃我的。有时候我甚至故意嚼得很大声，吧唧嘴，把她气得脸色更沉。

她越气，我吃得越香。

我知道她在忍，在找机会。等我犯个大错，她好新账旧账一起算，往死里收拾我。

我也憋着劲，不让她抓到把柄。干活仔细仔细再仔细，走路看路，说话……哦，也没话跟她说。

我们俩就像在一个屋檐下较劲的两头牛，谁也不服谁，就看谁先低头。

晚上躺床上，摸着吃得滚圆的肚皮，虽然还是硬邦邦的糙米饭和没啥油水的红薯粥，但这是我自己争来的！没饿着！

黑暗里，我甚至有点想笑。原来，硬气一点，真的能吃饱饭。

奶奶的瞪眼怕啥？又瞪不下一块肉。她的骂声怕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只要我手快，能给自己舀上饭；脚快，能躲开她的棍子；嘴硬，能顶得她没话说；心狠，能不在乎她高不高兴——这日子，好像就能过下去。

当然，有时候半夜醒来，想到她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我还是会后背发凉，把被子裹紧一点。

但也就是一会儿。摸摸吃饱的肚子，想想白天她拿我没辙的样子，那点害怕就又压下去了。

硬骨头可能会挨更多的打，但硬骨头，首先能让自己吃饱。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硬下去。

唐萍萍，就这样！跟她耗着！看她能把你咋样！

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饱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