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临行前的准备（1/2）

是夜，医馆打烊之后，凌尘找到了在后院独自饮酒望月的任辛。

月光下的任辛，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但眼神依旧锐利。他似乎早已料到凌尘会来，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凌尘坐下，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将自己白天的遭遇以及事后的思考全盘托出：“任前辈，今日之事，虽侥幸解决，却让我深感后怕。银针之术，用于医道，可活人无数；用于防身，却终有穷时。我欲向前辈请教，能否为我量身定制一些真正用于自保的底牌？不求主动伤敌，只求在危难之时，能有一线生机，护得自身与医馆周全。”

任辛放下酒壶，仔细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欣赏凌尘这份清醒的认知和未雨绸缪的谨慎。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你能想到这一层，很好。武者之争，非儿戏，活下来的才是赢家。你的优势在于心思缜密，手法精准，且精通医理药性。劣势则是内力修为尚浅，缺乏系统性的武技根基，正面搏杀非你所长。”

他站起身，在院中踱了几步，继续道：“既然如此，扬长避短方为上策。为你量身定做之法，当侧重于‘巧’与‘遁’，而非‘力’与‘战’。”

凌尘闻言，精神一振，知道找对了人，恭敬道：“请前辈指点。”

任辛转过身，目光灼灼：“既然如此，我可传你三样东西。其一，是一门轻身提纵之术，名为踏雪无痕。此术并非真正踏雪无痕那般神奇，但极重技巧和气息运用，练至小成，便可身轻如燕，移动迅捷，于方寸之间闪转腾挪，远超同级武者。用于躲避攻击、拉开距离，最是合适。”

“其二，是一门暗器手法，并非寻常投掷飞镖之术，而是配合你的银针，以及更细微的诸如牛毛针、破罡棘等特殊暗器使用。讲究的是无声无息，精准狠辣，专打穴道、眼目等脆弱之处。与你医术相通，你习练起来必定事半功倍。这两者结合，足以让你在面对绝大多数危险时，拥有周旋乃至脱身的能力。”

凌尘大喜，这正是他所急需的！轻功保证生存空间，暗器则在中远距离发挥他精准的优势，而且同样不追求正面硬撼，完美符合他“只求自保”的理念。

“多谢前辈！”凌尘深深一揖。

任辛摆摆手：“不必多礼。从明日起，我便开始传授你这两门技艺。过程会很辛苦，你需有心理准备。”

“晚辈定当勤学不辍！”凌尘郑重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凌尘的生活节奏骤然加快。白天，他如常坐诊行医，以精湛医术和仁心服务病患，“小凌神医”的名声在安阳城愈发响亮。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便投入到任辛严厉指导下的刻苦修炼中。

在后院那片被高墙围起的天地里，凌尘不知疲倦地修炼着。练习“踏雪无痕”时，他的足尖轻点地面，力求不发出丝毫声响。月影下，他的身形如风中之叶般飘忽不定，反复练习腾挪、转折、疾驰与骤停，常常练至汗透衣背、气息紊乱，直至夜深星稀才稍作休息。

在暗器修炼方面，凌尘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凭借医者对人体的深刻理解和精准控制力，他的进步速度令人惊叹。从最初以固定树干为目标，到后来悬挂铜钱，再到瞄准随风摇曳的细线和飘落的枯叶，他的指间银光闪烁，银针、牛毛细针乃至特制棱刺皆如臂使指。不过月余，三十步内他已能精准命中飘落树叶的指定脉络。

然而凌尘并不满足于此。作为精通药理的医者，他深知药物的威力。既然这些暗器不求一击毙敌，何不借助药物增强其制敌效果？这个念头促使他开始了秘密的药剂研制。

在医馆僻静的一角，凌尘精心挑选了几味药性强烈却非见血封喉的毒草，又加入曼陀罗提取物，经过反复配比试验，终于炼制出一种特殊的混合药剂。这种药剂毒性温和不致致命，但一旦通过伤口进入血液，便能迅速引发肌肉麻痹和意识昏沉的效果。

夜深人静时，凌尘在灯下小心地为银针和牛毛针淬毒。看着针尖在灯光下泛出幽蓝光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轻身法赋予他闪避的能力，暗器手法提供反击的手段，而这些淬毒银针则成了最后的保障，构成多层次的自保体系。

时光荏苒，转眼秋意渐浓。院中老树叶片凋零，虬劲枝干指向灰白天空。凌尘站在窗前望着皎洁明月，心中因实力不足而产生的焦虑渐渐平复。未来的道路或许依旧荆棘密布，但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仅凭银针和勇气冒险的医者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修炼，他终于为自己打造了足够的自保之力，能够更加从容地面对前方的挑战。

这一切的辛苦付出，都源于内心深处那愈发清晰的预感——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一日，秋雨淅沥，敲打着医馆的窗棂。病人较往日少了许多，医馆内显得有些安静。凌尘正低头整理着药柜，将一些需要干燥的药材重新摊开。

忽然，门帘被掀开，带着一股湿冷的潮气。凌尘抬头，只见任辛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衫，肩头被雨水微微打湿。他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略显花白的鬓角滑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仿佛能穿透这秋日的雨幕。

四目相对，凌尘的心猛地一跳。他从任辛的眼神中，读到了某种讯号。

任辛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凌尘会意，对一旁的学徒嘱咐了几句，便引着任辛穿过前堂，来到了后院那间僻静的诊室。

关上房门，隔绝了前堂隐约的嘈杂和窗外的雨声。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更加浓郁的草药味道。

“前辈。”凌尘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任辛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沉默了片刻，方才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看向凌尘：“小尘，准备得如何了？”

“不敢说万全，但日夜不敢懈怠。”凌尘低声回答，心中已然明了。

“嗯。”任辛点了点头，似乎对凌尘的回答并不意外，“我这边，该查的，基本已经清楚了。”

他语气平淡，但这句话却让凌尘的心弦彻底绷紧。数月来的等待、猜测、准备，似乎终于要指向一个明确的终点。

“线索最终指向了西北方向，具体的位置，需要到了那边再进一步确认。”任辛继续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之事，“路途不近，且不会太平坦。我们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日期被明确说出来时，凌尘还是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混合着对未知前程的忐忑以及对眼前安稳生活的不舍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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