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谁说胡人不懂规矩?朕教他们什么叫王化(2/2)
白鹰部的壮丁举矛跺脚,铁狼部的老人攥着骨刀往台上挪。
徐庶扇柄重重敲在案几上,震得竹片乱颤:“但阿古达的父亲,去年冬月曾救过二十七个困在雪灾里的汉民。”他抽出一片竹片,上面用朱笔圈着“功荫”二字,“功可抵过,减死一等,流放敦煌戍边三年。”
白鹰部的长老突然跪了,老树皮似的手抠着沙土:“那巴图的命……就这么算了?”
“巴图的妻儿,官府赐粟十石、耕牛一头。”徐庶转向白鹰部,“另,两族争的泉水,由官派水吏按节气均分。”他指了指河床尽头,那里早有民夫立起半人高的石碑,“今日刻石为证,春分时铁狼部用午前水,白鹰部用午后水;夏时——”
“放屁!”铁狼部的年轻汉子打断他,矛尖直指徐庶咽喉,“我们祖辈用刀说话,凭什么听你的破钟?”
风声突然顿住。
高宠的身影从土台跃下时带起一阵风。
他的錾金虎头枪足有碗口粗,单手持着却像根芦苇秆。
枪尖点在那汉子脚边的刹那,沙石飞溅如暴雨,有粒石子擦着刘甸的耳垂飞过,在土台边砸出个小坑。
“你们可以不信钟。”高宠的声音像滚过石滩的河水,“但得问问自己——能不能接我一枪。”他手腕轻转,枪杆挑起那汉子的矛,“当啷”一声甩进河床,“我这枪,去年在漠北挑翻过左贤王的青铜盾。”
白鹰部的长老先跪了,额头抵着沙土:“汉家的法,比刀快。”铁狼部的老人跟着趴下去,骨刀“当”地砸在地上。
三百壮丁的矛杆依次触地,在河床里敲出一片闷响。
三日后,十二小部的长老跪在新立的“边律亭”前。
李孚举着官印在盟书上按了朱红,羊皮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违者诸部共讨之”的血书。
刘甸站在亭下,看胡汉孩童追着飘起的纸鸢跑过,有穿袴褶的汉家小子拉着扎羊角辫的胡女,把捡到的纸鸢递过去——那纸鸢尾巴上,还沾着半块胡饼的芝麻。
返程时,赵云牵着马走在车驾旁。
他的银枪斜背着,枪缨上还粘着伊吾谷的沙粒:“陛下今日以法代刀,比在漠北斩将夺旗更难。”
刘甸掀开车帘,望着远处冒起的炊烟。
那是刚建成的混居村落,汉式泥墙与胡族毡帐错着排,有妇人在井边打水,汉话混着胡语的笑骂飘过来。“打仗赢的是地盘。”他指尖摩挲着龙袍上的日月纹,“治世赢的是人心。”
系统蓝光就在这时亮起。
【法治认同度达标,“礼乐刑政”体系雏形建成,解锁“王道教化”光环(小幅提升归附区域稳定度)】的字样浮现在眼前,被风揉碎又重组。
而在千里外的许都学宫,年轻的太学生陈纪放下笔时,墨汁正晕开“西北之治”四字。
他望着窗外飘起的柳絮,又添了句:“始知所谓蛮夷,不过未遇明君。”
当夜扎营,戴宗踩着月光冲进帐中。
他的布鞋沾着新泥,发梢还滴着汗:“陛下!凉州马腾遣了使者,说要亲眼看‘景命律钟’。”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但金城方向的斥候回报……马腾暗中调了两万兵,屯在黄河西岸。”
刘甸望着案上的律钟,青铜表面映出他微挑的眉峰。
帐外的风卷着沙粒打在布帘上,像极了伊吾谷河床里,矛尖相击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