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众志成城，古阵复苏（2/2）

“噗——！”祭坛之上，作为核心阵眼引导者的林衍，如遭万钧重锤轰击！他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骇人的金纸色，一大口滚烫的心头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血雾弥漫，将他身前的祭坛符文染得一片猩红。他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全靠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祭坛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一片惨白，指甲深深陷入石缝之中，鲜血顺着石缝蜿蜒流下。每一次结界遭受冲击，都像是有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神魂之上，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顶住！！”玄微子须发倒竖，眼角因为过度催谷灵力而迸裂，淌下两道血痕。他守护的坎位节点光芒剧烈闪烁，输入节点的青色灵力洪流变得狂暴而不稳，频率开始出现细微的紊乱。

“诸佛…加持！”了尘大师盘坐的身躯剧烈摇晃，周身金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他双手合十，指关节捏得发白，强行稳住兑位节点。每一次撞击带来的震荡，都让他体内浑厚的佛力如同被无形的巨浪反复冲刷，气血翻腾，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嘴角却已渗出一缕刺目的金红。

“啊——！”一位云台观的老道嘶吼着，他守护的艮位节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阵纹明灭不定，他七窍之中都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身体筛糠般抖动，却依旧死死将道韵压向节点，试图稳住那代表“山岳之固”的阵基。

咚！咚！咚！咚！

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更多的陨石如同狂暴的冰雹，狠狠砸落在刚刚承受了重击、尚未恢复的结界穹顶之上！

轰！轰！轰！轰！

爆炸的光团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巨响连成一片，彻底淹没了所有声音！结界表面疯狂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那层半透明的光幕剧烈地扭曲、变形，凹陷处此起彼伏！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幕剧烈地向下压缩，仿佛随时会被压垮、撕裂！

咔嚓！咔嚓！

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终于响起！

在承受了最密集打击的中心区域，结界表面，那层代表着龟甲防御的虚影终于承受不住，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崩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分叉，如同死亡的蛛网在光幕上疯狂扩散！透过裂痕，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上方那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陨石本体，感受到那毁灭性的高温和冲击！

混沌的能量光流从裂痕处疯狂外泄，结界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黯淡下去！

“裂了！结界要破了！”

“撑不住了！灵力快枯竭了！”

“完了…全完了…”

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

“节点能量冲突加剧！佛力道韵在裂痕处对冲！”玄微子嘶声大吼，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沙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裂痕边缘，他输入的青色道韵与了尘大师的金色佛力如同两头狂暴的蛮牛，非但没有合力修复裂痕，反而在相互角力、撕扯、湮灭，如同在伤口上泼洒滚油！这致命的冲突，让裂痕蔓延的速度陡然加快！

“频率…乱了…”了尘大师嘴角的金红血迹扩大，他试图稳住佛力的震荡频率，但在结界濒临崩溃的巨大反噬下，加上与道韵的天然排斥，那精妙的“五短三长”韵律已经变得散乱不堪。金光与青光在裂痕边缘激烈碰撞，爆发出细碎却致命的能量火花，每一次碰撞，都让那裂痕扩大一分！

整个大阵，如同一个被强行拼凑、内部却充满炸药的火药桶，在外部重击和内部冲突的双重压力下，濒临彻底的、毁灭性的爆炸！

就在这大厦将倾、结界崩溃只在呼吸之间的生死一线——

一道身影，带着决绝的惨烈，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从一处崩塌的断墙后冲出，踉跄却又无比坚定地扑向祭坛中心，扑向林衍身边那处因核心能量狂暴冲突而变得极度不稳定的漩涡——那正是整个守护结界最核心、也最危险的阵眼枢纽！

是齐岳！

他浑身浴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着，显然已经折断。胸前的衣襟被大片深色的血迹浸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迈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脚印。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那核心阵眼。

“齐岳！回来！你撑不住！”林衍猛地转头，嘶声厉吼，声音因为剧痛和焦急而扭曲变形。他太清楚那核心阵眼此刻的恐怖，狂暴冲突的能量乱流足以瞬间撕碎一个全盛状态的元婴修士！更别说重伤濒死的齐岳！

齐岳对林衍的嘶吼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那漩涡，那代表着唯一可能、却又九死一生的机会。他咬碎了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刺激着几乎涣散的神志，榨取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扑！

噗！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砸进了祭坛中心那狂暴的能量漩涡之中！

“呃啊——！”

非人的惨嚎瞬间从齐岳口中爆发出来！那不是单纯的肉体痛苦，而是灵魂被投入熔炉、被亿万钢针穿刺的极致折磨！核心阵眼中，林衍勉强引导的、来自四面八方的驳杂能量——狂暴的灵力、冲突的佛光道韵、地脉的混沌之气——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地涌入他残破不堪的躯体！

他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发光体！皮肤下青筋、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起、凸现，呈现出青、金、红、白等驳杂混乱的光芒！他的肌肉在肉眼可见地痉挛、膨胀、撕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随时会被撑爆！七窍之中，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

“混…混蛋！！”齐岳的嘶吼已经不成人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铁砧上挤压出来，带着血肉的焦糊味，“都他妈…给我…听话！！”

在这无法形容的痛苦深渊中，齐岳残存的意识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呐喊！那不是对生的渴望，而是对命运、对天道、对这不公一切的终极咆哮！

“佛光！道韵！灵力！管你是什么…都他妈给老子…融在一起啊——！！！”

吼声落下的瞬间，齐岳的身体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灵魂冻结的动作！

他仅存的、完好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钩，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刺入了自己剧烈起伏、光芒乱闪的胸膛！

噗嗤！

血光迸射！

不是寻常的鲜血，那血液竟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金色泽！

以手破胸，血祭自身！

暗金色的心头精血，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喷涌而出，却不是洒落，而是被核心阵眼狂暴的吸力疯狂吞噬！暗金血液融入那混乱驳杂的能量漩涡，如同最霸道的催化剂，又如同最贪婪的凶兽！

轰——！！！

整个核心阵眼，猛地爆发出无法直视的、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荒古的凶戾、贪婪、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神睁开了眼睛，轰然降临！祭坛剧烈震动，龟甲虚影瞬间消失！

那层濒临破碎、布满裂痕的守护结界，形态发生了诡异而恐怖的变化！

结界光幕不再是均匀的半透明，而是瞬间向内塌陷、扭曲！中心点，正是齐岳血祭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漩涡急速旋转、扩大，边缘不再是柔和的能量光晕，而是变得如同巨兽獠牙般尖锐、狰狞！

整个结界，在齐岳以生命和灵魂为引、以心头精血为祭的疯狂献祭下，竟诡异地扭曲、转化，化作一张顶天立地的、布满獠牙利齿的——饕餮巨口！

这张由能量构成的黑暗巨口，带着吞噬星河的恐怖意志，对着那漫天砸落的陨石雨，猛然张开！

嗤——！

无声的吞噬开始了！

那足以毁灭城池的巨大陨石，撞入这黑暗巨口之中，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的光焰。它们就像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巨口边缘的“獠牙”处，偶尔闪过一瞬即逝的、被强行碾碎湮灭的暗红光芒，证明着陨石的存在。

饕餮巨口疯狂旋转、吞噬！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将第二波、第三波轰然砸落的陨石雨，源源不断地吞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漫天毁灭的火雨，竟被这张强行显化的巨口，硬生生地挡在了古城上空！

笼罩古城的毁灭压力，骤然一轻！

祭坛上，林衍压力骤减，却目眦欲裂地看着漩涡中心。齐岳的身体悬浮在黑暗漩涡的核心，被无数道混乱的能量乱流贯穿、撕扯。他胸膛破开的血洞触目惊心，暗金色的血液依旧在流逝，被漩涡贪婪地吸食。他残破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急速黯淡，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只剩下那一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魂火，还在凭借着难以想象的意志力，死死维系着这恐怖的吞噬之力。

“齐岳——！”林衍的嘶吼带着血泪。

远在九天之上，那冰冷悬浮、如同死亡之眼的巨大“星陨梭”深处。

无尽的黑暗与复杂冰冷的符文管道交织的核心，一个模糊的、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人形轮廓，静静地“看”着下方那吞噬陨石的饕餮巨口。

操控台前闪烁的毁灭数据流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凝滞。

一个冰冷、漠然、却又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波动，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无声地扩散开来。

“……有趣。”

那并非声音，而是一道纯粹的神念信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冰冷的控制核心中漾开一圈微澜，旋即被更庞大的、冰冷的毁灭意志重新淹没。星陨梭表面，更多、更密集、更幽深的炮口，开始无声无息地亮起蓄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