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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危机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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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加急信件带来的冰冷寒意,瞬间将宜阳因沈玠稍有好转而升起的微弱暖意驱散得无影无踪。父皇病重……这四个字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那是从小宠爱她、纵着她的父皇,是大夏王朝的君主,他的安危牵系着整个天下的稳定。

必须立刻回去!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般浮现。然而,她的目光一转向屋内那张简陋板床上气息微弱的人,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地上,无法移动分毫。

回去?如何回去?

将沈玠独自留在这苦寒北疆的戍堡?且不说此地缺医少药,环境恶劣,根本不利于他如此重伤的恢复,单是想到要离开此刻依旧在鬼门关前挣扎的他,宜阳的心就如同被生生撕裂般疼痛。她几乎能想象到,若她离去,这个固执又卑微的人,那刚刚被她强行点燃的微弱求生意志,恐怕会瞬间熄灭。他会认为自己是她的累赘,会“顺从”地、安静地走向死亡,甚至可能觉得那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不!绝不可能!

她费尽心血,几乎赌上一切,才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一丝缝隙,绝不可能在此刻放弃!

可是,带着他上路?

宜阳的心沉了下去。从北疆到京城,千里之遥,路途颠簸,即便是健康之人也会倍感艰辛。沈玠此刻的状况,重伤未愈,高热未退,气息奄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煎熬。这样的身体,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的折磨?路上万一伤口再次裂开,感染加剧……那无异于直接要了他的命!

冰冷的抉择如同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宜阳的神经。一边是血脉至亲、家国责任,一边是刻入骨髓、无法割舍的羁绊。

她站在门口,寒风吹拂着她散落的发丝,手中的信纸被捏得死紧,指节泛白。屋内是沈玠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屋外是信使等待回命的焦灼和北疆荒原永恒的风啸。

时间仿佛凝固。

最终,宜阳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盈满痛苦挣扎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和狠厉。

她转身,看向屋内候命、同样面色凝重的老太医和春桃,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即刻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回京!”

太医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沈玠:“殿下!沈公公的伤势万万经不起颠簸啊!此举无异于……”

“本宫知道!”宜阳厉声打断他,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但留在北疆,他同样必死无疑!回京城,尚有太医院,尚有天下最好的药材,尚有一线生机!必须走!”

她的目光扫过沈玠惨白的脸,心如同被针扎般刺痛,但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太医,你尽全力,用最好的药,想尽一切办法,吊住他的命!春桃,去准备!找戍堡守将,要最平稳的马车,铺上最厚的软垫!所有带来的药材全部带上!快去!”

“是!”春桃被宜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光芒震慑,不敢多言,立刻转身跑去安排。

太医看着宜阳决绝的背影,深知再无转圜余地,只能沉重地叹了口气,躬身道:“老臣……遵命。老臣这就去准备路上需用的药石针剂,只是……殿下,路途艰险,万请……有所准备。”

宜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太医所谓的“准备”是什么意思。她用力掐紧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本宫知道。去做事吧。”

命令既下,整个小小的戍堡立刻忙碌起来。宜阳带来的侍卫们行动迅速,戍堡守将听闻公主要用最好的马车,虽觉为难,还是将堡内唯一一辆原本用于运送粮草、但还算坚固的板车进行了紧急改造,铺上了能找到的所有皮毛和被褥,尽量弄得柔软一些。

宜阳亲自监督着一切。她回到床边,看着因短暂清醒后又陷入昏沉的沈玠,心如刀绞。她俯下身,在他耳边,用极轻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沈玠,我们要回京城了。父皇病了,我必须回去。但你听着,我绝不会丢下你!你要撑住,无论如何都要撑住,听到没有?我们一起回去!”

昏迷中的沈玠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眉心无意识地蹙紧,发出极其微弱的、不安的呓语。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马车停在了戍堡门口。

如何将沈玠安全地移动上马车成了一个极其困难的问题。他胸口的伤口绝不能受到任何挤压和碰撞。最终,由太医亲自指挥,两名手脚最轻稳的侍卫,极其小心地用一块厚实的门板做担架,将沈玠平平地抬起。宜阳全程紧紧跟在旁边,双手虚护着,眼睛一眨不眨,生怕有丝毫闪失。

即使动作再轻柔,移动带来的微弱震动依旧牵动了沈玠的伤处。在从门板被转移到铺满软垫的马车内榻上时,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闷哼,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宜阳的心跟着狠狠一抽,几乎要脱口而出“不走了”,但最终还是死死咬住了牙关,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她迅速登上马车,让沈玠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尽可能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减少一些颠簸。太医也跟了上来,在一旁小心看护。春桃,侍书和几名侍卫骑马护在周围。

车队,在这北疆清晨的寒风中,缓缓启程,朝着京城的方向,踏上了吉凶未卜的归途。

路途的艰难,远超宜阳的想象。

即便选择了相对平坦的官道,但古代道路的坑洼不平依旧无法避免。马车每一次轻微的颠簸、每一次车轮碾过石子的震动,都会毫无保留地传递到车厢内,作用于沈玠那具破碎不堪的身体上。

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沉状态,但即便在昏迷中,身体也会因为持续的疼痛而微微痉挛,苍白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酷刑。偶尔颠簸得厉害时,他甚至会无意识地发出极轻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痛哼,每一次都像鞭子抽在宜阳的心上。

她只能尽可能地抱紧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用命令、用威胁、用鼓励,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沈玠,撑住!” “就快到了,坚持住!” “我不准你放弃!听到没有!”

太医则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探一次脉息,检查伤口是否有渗血。气氛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弦。

途中休息时,更艰难的事情发生了。

沈玠需要喝水,需要进一点流食维持体力,更需要更换被汗水和偶尔渗出的血水浸湿的伤药和绷带。

第一次尝试给他喂水时,他仅有的一点模糊意识让他产生了轻微的抗拒,水渍顺着嘴角流出,沾湿了衣襟。宜阳毫不犹豫地再次以口渡水,无视了旁边太医和春桃震惊而复杂的目光。

而当需要更换胸口的伤药时,即使处于半昏迷状态,沈玠的身体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僵硬和抗拒。模糊的意识让他依稀明白正在发生什么,那是一种比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的羞耻和惶恐。

(……污秽……不堪……怎可……示于殿下……面前……)

但宜阳的态度强硬得不容置疑。她亲自协助太医,小心翼翼地解开旧的绷带,露出那道狰狞可怖、依旧红肿的伤口。她的手指稳得惊人,尽管心在滴血,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有紧抿的唇线和微微泛红的眼圈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清洗伤口、上药、重新包扎……每一个步骤对沈玠而言都是巨大的折磨和煎熬。他紧闭着眼,睫毛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牙关紧咬,忍受着生理上的剧痛和心理上巨大的羞耻感,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

(……殿下……在看……我……这丑陋……肮脏的……) (……不如……死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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