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目慑癫火，雷骨焚书窟（1/2）
“雷来——！！！”
咆哮声如同九天落雷，在死寂的血肉图书馆中轰然炸响，盖过了亿万灵魂的哀嚎，压过了晶簇熔断的悲鸣！
李癫的左臂，此刻已非血肉之躯。从肩胛到指尖，被一层狂暴流淌的、液态暗金雷霆彻底包裹！骨骼的玉质轮廓在雷光中若隐若现，裂痕处滋生的暗金流光如同新生的血脉，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毁灭与新生的气息。剧痛依旧撕心裂肺，如同亿万烧红的钢针在骨缝中穿刺搅动，但这痛楚，反而成了点燃他眼中癫狂火焰的柴薪！
挥臂！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暴戾的倾泻！被暗金雷光包裹的左臂，撕裂粘稠如铅的空气，拖曳出一道炫目刺眼的暗金尾焰，如同开天的巨斧，朝着前方那璀璨夺目、却坚不可摧的青玉法阵屏障，朝着屏障后那只流露出惊愕的、占据整个视野的恐怖诡眼，朝着这座由血肉哀嚎与晶簇禁锢构成的绝望书库…
狠狠斩落！
轰——咔啦啦！！！
暗金雷光与纯净青玉屏障轰然碰撞！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瞬间吞噬一切的、无声的湮灭！
暗金色的毁灭雷霆与青玉色的守护道韵，如同两种截然相反、互不相容的宇宙法则，在接触的刹那，发生了最本质的冲突与湮灭！碰撞的核心点，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内塌陷、扭曲！光线被吞噬，声音被抹去，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能量风暴在无声咆哮！
嗤嗤嗤——！！！
青玉屏障剧烈地闪烁、震荡！纯净的光芒如同被投入墨汁的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浑浊！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在屏障表面疯狂蔓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屏障内，那块悬浮的星晷核心碎片光芒大放，疯狂地抽取着法阵的力量试图修补，但杯水车薪！
屏障后方，那只巨大的诡眼瞳孔骤缩！流淌污血的猩红裂痕疯狂蠕动！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带着被彻底激怒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
“…蝼蚁！…竟敢亵渎星骸！…以汝之魂…永镇书库！！！”
宏大的声音不再是动摇，而是带着冻结万物的暴怒！整个图书馆的空间瞬间凝固！空气不再是粘稠，而是变成了实质的、重逾万钧的寒冰枷锁！无形的精神威压如同亿万座冰山轰然砸落，死死压向李癫的脊梁和神魂！
李癫挥出的左臂如同陷入了凝固的琥珀，暗金雷光疯狂咆哮挣扎，却难以寸进！骨骼发出即将崩解的呻吟，新生的暗金流光在恐怖压力下明灭不定！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左臂与雷光交接处飙射而出，在无形的压力下化作细密的血雾！
窒息！冻结！粉身碎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碾碎的瞬间，李癫那布满血丝、几乎被压力压爆的眼球，猛地捕捉到了那只巨大诡眼瞳孔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波动！
那波动并非力量的核心，更像是一个…节点！一个汇聚了图书馆无尽痛苦意志、操控这凝固空间的…精神枢纽！
“冰坨子——！”李癫在神魂中发出撕裂般的咆哮，意念直指悬浮在身侧、同样被恐怖威压死死按在半空、幽暗紫色晶核光芒黯淡到极致的“晶核打火匣”！“眼睛！…那眼珠子里…有个点！…给老子…冻穿它！！！”
“打火匣”的两点幽蓝魂火猛地一跳！它接收到了李癫传递来的、关于那个精神节点位置的模糊影像！更接收到了李癫意念中那股玉石俱焚的疯狂和…一丝通过仙骨传递来的、新生的暗金雷霆气息的“暖意”刺激！
“…暖的…拼了！…冻！”
一股源自新融合本能的、混合着死寂阴寒与惰性污秽的极致冰寒意志，在“打火匣”的晶核深处轰然爆发！它放弃了对抗那冻结空间的整体威压，将所有残存的力量，凝聚成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幽蓝光束！光束的核心，缠绕着几缕暗紫色的惰性污秽能量，如同淬毒的冰锥！
目标——诡眼瞳孔深处，那个李癫感应到的、微不可查的精神节点！
咻——！
幽蓝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速度快得超越了空间的凝固！在巨大诡眼察觉到威胁、试图调动力量防御的刹那，那凝聚了“打火匣”全部精华的致命冰锥，如同穿越了空间的阻隔，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瞳孔深处那个细微的节点！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如同气泡破裂般的轻响。
那只占据了整个视野、流淌污血、散发着冻结万物威能的恐怖巨眼，猛地一僵！
瞳孔深处，被命中的节点位置，一点幽蓝色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冻结！那纯粹的、冻结灵魂的死寂寒意，顺着精神意志的脉络，如同剧毒的冰蔓，瞬间侵蚀开来！
“…呃…？！”
宏大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愕！整个图书馆凝固的空间猛地一颤！那重逾万钧的无形枷锁，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无比关键的松动！
就是现在！
“给老子——开啊！！！”李癫眼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凶光！他体内那新生的、被强行“锻打”出的雷骨，在生死压力下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左臂上流淌的暗金雷霆光芒暴涨！
轰隆——！！！
借着空间枷锁松动的刹那，被压制的暗金雷霆如同挣脱囚笼的远古凶兽，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意志，狠狠轰击在早已布满裂痕的青玉屏障之上！
咔嚓嚓——！！！！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天籁！坚不可摧的青玉屏障，在内外交攻的毁灭力量下，终于彻底崩碎！化作漫天飞散的青玉光屑！
屏障破碎的瞬间，一股狂暴的、失去束缚的能量乱流如同决堤的洪峰，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出！离得最近的那座巨大的中央血肉巨碑首当其冲！
噗嗤——轰！！！
被幽蓝冰晶冻结了部分精神节点、正处于痛苦僵直的诡眼，被这股狂暴的混合能量流（暗金雷霆、青玉道韵碎片、晶簇惰性能量）狠狠击中！覆盖在巨碑表面的蠕动血肉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黄油，瞬间焦黑、碳化、大片大片地剥离、崩飞！那只巨大的诡眼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痛苦和暴怒的尖啸，瞳孔中的幽蓝冰晶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冲散，但眼白的猩红裂痕如同血管般疯狂爆裂，流淌出瀑布般的污血！
整个血肉巨碑剧烈摇晃，如同被斩断了根基！
机不可失！李癫根本顾不上看战果，也顾不上那核心碎片！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屏障破碎的能量乱流同样冲击在他身上，将他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掀飞出去！
“噗！”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后方一根巨大的暗紫色晶簇！咔嚓！晶簇表面龟裂，李癫感觉自己的肋骨又断了几根，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冰坨子！走！”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嘶吼。
“打火匣”在发出那致命一击后，晶核光芒已黯淡如风中残烛，甚至表面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它接收到命令，幽暗紫色的晶核猛地一个闪烁，瞬间飞到李癫身边，两点幽蓝魂火死死锁定图书馆穹顶一处被能量乱流撕裂的巨大缝隙！
“…洞…跑！”意念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
李癫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向那道裂缝！身后，是图书馆守护意志被重创后发出的、混合着痛苦与滔天怒火的无声尖啸，是血肉书架被能量乱流点燃、发出“滋滋”焦臭的燃烧声，是晶簇熔断倒塌的轰鸣！整座图书馆，正在陷入彻底的崩溃与暴乱！
他扑到裂缝边缘，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混乱的能量乱流。“打火匣”率先冲入裂缝，幽蓝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指引的轨迹。
李癫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混乱的毁灭之地。青玉法阵已彻底消失，星晷核心碎片淹没在崩塌的血肉与晶簇废墟中，不知所踪。只有那只流淌污血的巨大诡眼，在崩塌的巨碑上死死“盯”着他，瞳孔深处是无尽的怨毒和…一丝被蝼蚁重伤的屈辱烙印。
“老子的债…记下了！”李癫咧嘴，露出一个染血的、挑衅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裂缝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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