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时空回廊与真我如一（2/2）
那混沌身影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又似源于永恒之后：“是，也不是。我是你无尽未来中的一种可能，走到了道的尽头，看到了‘系统’的真相，也看到了……最终的归宿。”
“系统真相？最终归宿？”凌云心神一震，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疑惑之一。
“臣服于我，融入我。”混沌身影伸出手，掌心仿佛托着一个个破灭又重生的宇宙，“我可以让你跳过这漫长而痛苦的积累过程，直接获得我的一部分力量与知识，让你提前知晓一切，规避所有风险，直达彼岸。这，不就是你追求的最高效率吗？”
来自“未来之我”的诱惑！直接给予力量与答案！这比任何外物诱惑都要致命千百倍！因为它源自对自身道途终极目标的渴望！
凌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都为之急促。直面这终极的诱惑，他的道心再次受到了严峻的考验。提前获得无敌的力量，知晓所有的秘密，避开所有的坑洼……这几乎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
他死死盯着那混沌身影，眼中挣扎与清明交替闪现。
良久，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和腥甜让他瞬间清醒。
“不！”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你的道，是你的道！我的路，需我一步一个脚印去走！跳过过程，直达结果，那得到的还是‘我’吗？不过是你的复制品，你的影子！”
“系统的真相，我会自己去揭开！最终的归宿，我会自己去抵达！无需你来越俎代庖！”
“我之道，唯我真一！过去不变，未来不迎！现在之我，便是永恒！”
轰！
随着他这坚定无比的“真我”宣言，那混沌身影似乎发出一声叹息，又似乎带着一丝赞赏，身影缓缓消散，同样化光融入回廊。
战胜“未来之我”！
连破过去、未来两重最关键的考验，凌云感觉自己的道心前所未有的通透圆融，神魂更加凝练，对“我”之存在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真我如一，过去未来，皆无法动摇现在之我分毫！
他不再有任何停留，大步向前。
前方的回廊渐渐到了尽头，迷雾散开，出现了一座古朴、沧桑的石台。石台之上，悬浮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团不断收缩、膨胀、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奇点的——混沌气流，那是 **“空间”** 本源的具现化！
右边，是一条细长、蜿蜒、散发着永恒流逝意境的——透明长河虚影，那是 **“时间”** 本源的具现化！
时空星碑的本源，竟然是以这种分离而又统一的形态存在！
而在石台的前方，盘膝坐着一道身影。那身影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时空片段叠加而成，时而苍老，时而年幼，时而凝实，时而虚幻。他（或者说“它”）的气息，与整个时空回廊融为一体，晦涩难明，但给凌云的压力，却远超之前的剑煞之灵和虚幻之蜃！
时空之灵！
它缓缓抬起头，那双仿佛蕴含着古往今来所有历史的眼眸，看向凌云，一道平静的声音直接在凌云识海响起，这声音似乎同时包含着婴儿的啼哭、青年的呐喊、老者的叹息：
“能走过时空回廊，战胜过去未来之惑，坚守真我如一……汝，有资格承载时空。”
“然，时空一体，相辅相成，亦相生相克。欲得本源，需同时容纳时空之力于一身，平衡其冲突，驾驭其伟力。此乃最后考验，成则本源归位，败则……身魂俱散，真灵坠入时空缝隙，永世不得超脱。”
“汝，可敢一试？”
凌云目光灼灼地看着石台上的空间奇点与时间河流，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与对至高法则的渴望。
“有何不敢？”
他一步踏出，毫不犹豫地同时伸出双手，左手抓向那团混沌气流（空间本源），右手抓向那条透明长河（时间本源！）
在双手接触本源的刹那！
轰隆！！！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凌云灵魂深处炸开！
空间本源化作无尽的撕扯之力，要将他身体的每一个粒子都放逐到不同的空间维度！
时间本源则化作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洪流，疯狂冲刷他的肉身与神魂，要让他瞬间历尽万古沧桑，从垂死老朽回归呱呱婴孩，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两种宇宙最本源的力量，以最狂暴的姿态，涌入他的体内，相互碰撞、挤压、排斥！他的身体表面，时而出现无数细密的黑色空间裂痕，时而皮肤干枯老化，时而焕发新生变得稚嫩……他的神魂也在经历着同样的折磨，意识在无数个时间片段中跳跃，几乎要彻底分散！
这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无数倍的考验！同时容纳时空，稍有不慎，就是彻底湮灭的下场！
“寂灭星碑！镇压！！！”
凌云嘶吼，全力催动丹田星海中央的寂灭星碑！碑体上，六种已点亮的本源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尤其是“虚幻”本源，极力稳定着他那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状态，“土皇”本源提供着坚实的承载根基，“长生”本源疯狂修复着肉身的损伤，“玄冥”本源冰封守护着神魂，“锋锐”本源则化作无形的利刃，斩断那些过于混乱的时空乱流对他的侵蚀！
而最核心的寂灭大道，则如同定海神针，散发出“终结一切”、“归于虚无”的至高意境，强行统御、梳理着体内狂暴的时空之力！
他要以自身为熔炉，以寂灭为火焰，将时空之力炼化合一！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漫长的过程。他的身体在不断地崩坏与重组，神魂在不断地分散与凝聚。若非他之前道心突破，真我如一，恐怕早已意识崩溃。
他紧守着一丝灵明，以绝强的意志，引导着空间之力与时间之力，围绕着寂灭核心，缓缓旋转、交融。空间是存在的广度，时间是存在的长度。寂灭，是存在的终局。他以终局统御广度与长度，试图构建出一种独属于他的……时空寂灭之道！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在时空本源影响下，时间已无意义）。
他体内那狂暴的冲突渐渐平息。空间奇点与时间长河不再排斥，而是化作两道温顺的流光，一道呈现混沌灰色（空间），一道呈现透明银色（时间），如同两条嬉戏的鱼儿，环绕着寂灭星碑缓缓游动，最终，分别投入了碑体上最后两个黯淡的凹槽之中！
嗡——！！！！
寂灭星碑发出了自凝聚以来，最强烈、最恢弘的一次震颤！七种本源之光——寂灭（主）、玄冥（水）、长生（木）、土皇（土）、锋锐（金）、虚幻（幻）、时空——彻底圆满，交相辉映，融合成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混沌色泽！
七源齐聚！寂灭星碑，补全了最关键的部分，虽然可能仍未达到传说中的完美状态（或许还有第八、第九种未知本源），但其威能，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凌云的气息轰然暴涨，那层阻碍他许久的合体期壁垒，在这圆满本源的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他的修为，水到渠成，一步迈入——**合体初期**！
而且并非初入，而是直接稳固在了合体初期巅峰！法力、肉身、神魂，三位一体，完美融合，发生了本质的跃迁！他的生命层次，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与此同时，浩瀚磅礴的时空法则感悟涌入他的意识。他对于空间的折叠、穿梭、掌控，对于时间的加速、减速、静止（皮毛），都有了初步的领悟。虽然还远未达到掌控时空的地步，但已然具备了初步涉足这片至高领域的资格！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左眼仿佛有混沌生灭（空间），右眼仿佛有长河流淌（时间），最终归于一片看破万古时空的深邃与平静。
石台前，那时空之灵的叠加身影，对着凌云，缓缓躬身一礼，随即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回廊之中。它已完成了使命。
整条时空回廊开始震动，然后如同退潮般，向着凌云体内收敛。所有的异象尽数消失。
凌云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片葬星古路的死寂黑暗中，仿佛从未移动过。但他身上那合体期的磅礴气息，以及体内那圆满流转的七色寂灭星碑，清晰地告诉他，一切已然不同。
星璇感受到凌云身上那如同星空般浩瀚、却又带着时空错乱感的恐怖气息，惊喜交加，连忙上前：“恭喜前辈，踏入合体大道！”
凌云微微点头，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目光却投向了古路的最深处。七碑齐聚，他隐隐感觉到，在那葬星古路的终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完整的寂灭星碑。
那里，或许藏着星碑最终的秘密，以及……圣殿如此执着于此的更深层原因。
“走吧，是时候去这古路的尽头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