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诚于己 八门开（2/2）
“嗯，坐。”左若童睁眼，指了指旁边。
待他坐定，左若童看向旁边精瘦锐利的老道：“似冲师弟，说说你的看法。”
似冲长老面无表情：“回掌门。三个小子根骨都不错。刘德水，性子直，肯下力，但太执拗，认死理，不懂变通。挑水死干，把自己累垮。练《逆生三重》，怕是钻牛角尖，难成大器。”
左若童点头：“《逆生三重》讲‘逆’，更讲‘诚’，诚于本心，顺应变化。他刚猛有余，灵性不足，不适合。”
他略一沉吟：“水云，问问燕武堂收不收人，他练外家功夫或许更好。”
“师父，且慢！”李玄霄突然开口。
目光瞬间集中。
“弟子有不同看法。”李玄霄站起。
左若童微讶：“哦？你说。”
李玄霄定神：“师父，师叔。刘德水师弟执拗，确实不合《逆生三重》心性。但是……”
他话锋一转，“弟子近日偶有所得，悟出一门……炼体之术。”
“炼体？”似冲皱眉，“我三一门以炁为主，炼体为辅。”
“师叔说的是。”李玄霄点头，“寻常炼体是辅助。但我这门不同，不求炁精微，不求心圆融，只求……打破肉身极限，激发潜藏力量！”
他剔除火影痕迹，解释道：“此法，暂称‘八门锻体诀’。人体有八处‘门’户，平日紧闭。若以特殊方法，配合气血与微量先天一炁冲击，逐一打开，便能获超凡力量速度！此法不重心性，极需坚韧意志和强悍体魄！”
他看向左若童：“刘德水意志坚韧，体魄强健，正是修炼此法的绝佳人选！若能结合我门基础心法，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强横之路！”
议事厅寂静。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另辟蹊径？打破极限？开八门？
这小子入门多久？竟能“悟”出这种东西？！
左若童目光深邃，紧盯李玄霄，仿佛要看穿他。
“八门锻体诀……激发潜藏力量……”他低语，眼中精光闪烁。
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莫测：“玄霄，你确定……这是你‘悟’出来的？”
李玄霄心头一跳，硬着头皮：“回师父，弟子结合《逆生三重》部分原理，加上些古怪想法，偶然推演。尚是雏形，但理论可行。”
左若童沉默。
他感觉李玄霄没说实话。但这“八门锻体诀”理念，让他这大盈仙人都心惊！
逆天而行！比《逆生三重》更霸道！
但这理念……似乎又隐隐契合某种至理。
他深看李玄霄一眼，做出决定：“好！既然是你‘悟’的，刘德水……留下。”
“但是，”左若童看向李玄霄，“这‘八门锻体诀’，你亲自负责传授指导。出了任何问题，唯你是问！”
“弟子遵命！”李玄霄心中大石落地。
留下刘德水，还能研究八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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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陆瑾。”左若童看向水云。
水云起身：“回师父，陆瑾出身好却无骄气。筋骨悟性俱佳，修炼快。难得是沉稳有度。挑水虽难，未抱怨放弃，尽力而为。此子心性坚韧，可塑性强，是好苗子。”
左若童点头：“陆家底蕴深厚，他起点高，眼界宽，心性稳，适合。陆瑾，收入内门。”
“是。”水云应道。
“最后，李慕玄。”左若童目光再次投向似冲和水云。
水云脸色难看：“回掌门，依弟子看，李慕玄……就是个贼骨头！滑头！让他挑水，他睡觉！言语无敬畏！天赋再好，这心性，养不熟的白眼狼！私心太重，难成大器！”
评价极严厉。
李玄霄再次站出：“水云师兄，师弟……又有不同看法。”
水云瞪他：“师弟要为他开脱？”
“不敢。”李玄霄不卑不亢，“师父考验的是‘诚’字。”
“刘德水，诚于蛮干。”“陆瑾，诚于本分。”“那李慕玄呢？”李玄霄反问，“他看穿任务，选择最省力的方式——放弃伪装。这算不算……诚于他的‘小聪明’？诚于他的‘懒’？诚于他‘不愿做无用功’？”
“强词夺理！”水云语塞。
“师兄，”李玄霄微笑，“师父要的‘诚’，是直面本心。他至少对自己诚实，哪怕看起来很‘贼’。”
“而且，”李玄霄继续，“他虽惫懒，却未干扰他人。休息时也与人交流，言语偶有讥讽，却无恶意。夜里……”
李玄霄顿了顿，“他还曾试图向我请教功法，对力量的渴望，是真实的。”
“贼？”左若童忽然开口，似笑非笑看水云，“水云，你觉得‘贼’不好？”
水云一愣。
“修道之人，若少了‘贼’心，如何窥那天地玄机？”左若童声音不高，却如洪钟，“死守规矩，固然稳妥，却失了灵性锐气。李慕玄这孩子，滑头，自我，但他那股不肯循规蹈矩的‘贼气’，若引导得当，未尝不能化作求道冲劲！”
他话锋一转：“倒是你，水云，心思缜密，却渐失变通。看人流于表象。于你修行无益。”
水云脸色微变，低头：“掌门教训的是，弟子着相了。”
似冲补充：“李慕玄胆子大，但不讨厌。没干活，但嘴甜，帮厨娘打下手换吃的，跟杂役关系还行，没欺负人。”
众人对李慕玄印象更复杂了。
李玄霄躬身：“师父，那入门之事……”
左若童沉吟片刻，决断：“陆瑾，内门，水云教导。”
“是。”
“刘德水，暂留外院，玄霄传授‘八门锻体诀’，观察一年。”
“弟子领命。”
“至于李慕玄……”左若童目光深邃，“他最大的问题，不是‘贼’，是‘傲慢’，是‘演’。他太聪明，用面具伪装、保护甚至操控。他看不起世俗，看不起规矩，。”
“《逆生三重》最重‘诚’，容不得虚假自欺。他一日不摘面具，一日不直面内心，将‘傲慢’化为‘自信’，将‘演’化为求道之‘真’，就一日不配做我三一门弟子。”
左若童看向李玄霄：“玄霄，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李玄霄想起昨夜李慕玄那邪气的笑，那句“老子不演了”。
他嘴角勾起：“师父，弟子觉得……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哦？”
“师父不是要看他拿出‘真东西’吗？”李玄霄眨眼，“弟子昨夜，似乎……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刺激’。接下来，就看他自己，敢不敢接招了。”
左若童看他狡黠模样，失笑摇头：“你这小子……”
“那师父的意思是……”李玄霄追问。
“为师说话算话。”左若童笑道，“但这‘真东西’，得让我，让水云他们都看到，都认可才行。”
“好嘞！”李玄霄咧嘴一笑。
议事厅气氛轻松。
李玄霄心中盘算，李慕玄这炸弹暂时稳住。
接下来，怎么“指导”刘德水练“八门遁甲”……
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