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战与凝视之眼（1/2）
女弓箭手凄厉的尖叫仿佛还在浓雾中回荡，那由无数惨白手臂和扭曲哀嚎面孔构成的庞大怪物——暂且称之为“怨聚合体”——已然携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与灵魂层面的压迫感，冲至近前！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滩蠕动的、放大了无数倍的痛苦具现化，所过之处，泥沼翻腾，那些灰白色的怪树被它轻易撞断、吞噬，融入它那不断增生的躯体。
成百上千张面孔同时发出尖锐的泣嚎，形成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波，首当其冲的王猛和陈书墨脸色一白，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稳住心神！它的嚎叫能扰乱精神！”林珂厉声喝道，她经历过镜像之战的精神淬炼，对这种攻击有更强的抗性。说话的同时，她双手已然凝聚起高度压缩的能量球，毫不犹豫地朝着怨聚合体核心区域那些最密集、哭嚎最响的面孔轰去！
轰！能量球炸开，将几张面孔炸得粉碎，流出漆黑粘稠的液体。怪物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咆哮，攻势稍缓，但更多的手臂从破损处伸出，抓向林珂。
“妈的！给老子破！”王猛从精神冲击中恢复，怒吼着挥舞砍刀，狂暴的刀光斩断了几条抓来的手臂，但那些断臂落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动着，再次爬向聚合体。
陈书墨则迅速后撤，眼镜后的眼神无比凝重，他手中的探测仪疯狂闪烁：“物理攻击效果有限！它的核心在不断移动，再生能力极强！必须找到能量节点或者一次性造成足够大的灵魂创伤！”
一次性造成巨大灵魂创伤？谈何容易！苏晚紧咬牙关，低语之刃在她手中发出微弱的嗡鸣，她能感觉到刀刃对眼前这怪物蕴含的庞大怨念有着本能的渴望，但同时也传递来一种警告——贸然深入，她的灵魂很可能被那无尽的痛苦同化、吞噬。
“苏晚！干扰它！别让它集中精神攻击！”林珂一边灵活地躲避着漫天挥舞的手臂，一边用能量刃切割，为苏晚创造机会。
苏晚瞬间明悟。她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噬魂雾因她精神力外放而加剧的侵蚀感，将精神力量高度集中，不再是温暖的安抚，而是化作尖锐的、无形的“精神穿刺”，如同数根冰冷的细针，精准地刺向怨聚合体那些哀嚎面孔的“眉心”！
“呃啊啊——！”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数张面孔的嚎叫戛然而止，变成了痛苦的扭曲，整个聚合体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混乱。低语之刃的嗡鸣声更响了，似乎在对苏晚的攻击表示赞许。
“有效！”陈书墨惊讶地瞥了苏晚一眼，随即大声道，“王猛！掩护我！我需要时间分析它的能量流动，找出薄弱点！”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几枚刻着符文的金属片，开始布设某种简易的能量场。
王猛虽然不情愿听陈书墨指挥，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骂咧咧地顶在前面，刀光舞得密不透风，暂时挡住了大部分手臂的攻击。
战斗陷入了僵持。林珂主攻，苏晚干扰，王猛防御，陈书墨试图寻找突破口。然而，怨聚合体的再生能力太强，噬魂雾又在持续消耗着众人的体力和精神。
女弓箭手的下场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苏晚，她每一次使用精神力，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雾气中那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她的意识，想要将她拖入深渊。
“找到了！”陈书墨突然喊道，“它的能量在左侧第三张最大的哭泣人面下方半米处有一个间歇性波动的节点！攻击那里！”
目标明确！林珂眼神一厉，全身能量爆发，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避开层层手臂，直刺陈书墨所指的方位！王猛也怒吼着奋力劈砍，为她开路。
然而，那怨聚合体仿佛有简单的智慧，感知到威胁，核心区域的无数手臂瞬间收拢，形成一面厚实的、由痛苦灵魂组成的盾牌，同时，更多的面孔转向林珂，发出更加尖锐集中的精神咆哮！
林珂前冲之势一滞，脸色瞬间惨白，能量运转明显不畅！
“林姐！”苏晚心头一紧，不顾一切地将精神力催谷到极致，数道比之前更强劲的精神穿刺射向那些咆哮的面孔，试图为林珂分担压力。
但这一次，她的精神力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引来了怪物更强烈的关注，一股冰冷彻骨的怨念顺着她的精神力反馈回来，直冲她的脑海！
刹那间，苏晚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幻象：女弓箭手临死前绝望的眼神、训练场中倒下的身影、甚至还有她早已模糊的、属于“过去”世界的记忆碎片……混乱、痛苦、悲伤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要将她淹没。低语之刃剧烈震颤，发出警示的悲鸣。
就在苏晚的精神防线即将崩溃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冰冷意识，如同极地的寒风，骤然扫过她的识海，将那些侵蚀的怨念瞬间驱散、冻结。
是谢辞！
那股意识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是纯粹地、霸道地清理了“杂质”，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去，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件实验器材上的灰尘。
但苏晚却清晰地感受到，在那意识退去前，似乎在她成功干扰怪物、以及她险些被怨念吞噬的这两个节点，有极其细微的“停留”。
那不是关心，更像是一个研究者观察实验体做出了预期反应，或是实验体差点损坏时下意识的确认。
然而，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停留”，让劫后余生的苏晚心中泛起一丝极其复杂的涟漪。她是他珍贵的“藏品”，不容轻易损毁。这种认知，带着屈辱，却也在绝境中诡异地提供了一丝冰冷的安全感。
精神压力一轻，苏晚立刻回过神来。只见林珂趁着她刚才干扰创造的微小空隙，已经强行突进，能量刃狠狠刺入了那面手臂盾牌！
噗嗤！漆黑的液体喷溅！怨聚合体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整个躯体剧烈抽搐，能量波动变得极其不稳定。
“节点暴露了！就是现在！”陈书墨大喊。
不用他提醒，王猛已经抓住机会，全身肌肉贲张，砍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劈向林珂破开的位置！
而苏晚，也强忍着精神透支的眩晕，将最后的力量灌注于低语之刃，刀刃上的暗纹亮起微光，她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贴近，短刃精准地刺入了那暴露出来的、微微搏动着的暗色能量核心！
低语之刃发出了满足的轻吟，疯狂汲取着核心中的灵魂能量。
“吼——！”怨聚合体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不甘和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躯体开始崩溃，无数手臂和面孔化作黑烟消散，最终只剩下一枚比其他凝魂晶核大了数倍、光芒也更加纯粹深邃的晶核，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战斗结束。四周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雾气中永不停歇的呜咽。
王猛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是伤，骂骂咧咧地处理着伤口。
陈书墨快步上前，捡起那枚最大的晶核，眼中闪过一抹热切，但很快掩饰下去，将其与之前收集的晶核放在一起，总计已经有了六枚。
林珂走到苏晚身边，扶住有些摇晃的她，低声道：“没事吧？刚才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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