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你了，Archer！（2/2）
仿佛在宣告已然失去兴趣。Archer用毫无感情的目光俯视着 Lancer。
而 Lancer，在全力一击被防住后，那充满极致愤怒的眼神，依旧锁定着 Archer毫发无伤的心脏。
黄金铠甲的胸部虽被长枪刺穿，伤痕颇深，铠甲整体也因冲击而扭曲。但即便如此，长枪仍未能触及他的肉体。
明明使出了无可争议的必杀枪击，却未能击倒敌人。只要敌人尚存，这必杀之枪便算不上真正的必杀。
这份屈辱，究竟有多么沉重？
「……切。既然祭出这杆枪，就必须达成必杀才行。太过有名也并非好事啊」
Lancer面色阴沉。方才的杀气，竟如流水般消散无踪。
他啐了一口，将长枪一转，转身背对黄金骑士。
「在圣杯战争中，若身份暴露，本该抹杀对方……但我的御主实在胆小如鼠。他说若无法击倒对方，就赶紧回来」
Lancer这出乎意料的话语，让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虽说必杀一击被防住，但 Archer的铠甲已然半毁。若是继续猛攻，失去防御力的 Archer定会被 Lancer击败。
然而，即便处于有利局面，Lancer却按兵不动。不仅如此，他甚至背对着 Archer。
对于毫无追击之意的 Lancer，Archer用红莲般的双眸凝视着。片刻之后，他悠然颔首。
「很好，本王允许你逃走，库?丘林。击溃无法全力以赴的杂种，毫无乐趣可言」
「──记住，Archer。你的心脏，下次我必定取走」
留下饱含怨恨的话语，青甲枪兵纵身一跃。
他悄无声息地越过围墙，消失无踪。Archer沉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神情冷漠，面无表情。
片刻之后，Lancer的气息彻底消失。只留下身份不明的黄金男人，独自伫立。
「────」
傲然挺立的 Archer，简直像个神话般的存在。
散发着黄金光泽的铠甲，无疑是真正的甲胄。能承受那般攻击而纹丝不动的硬度，究竟是由何种材质制成？
令人惊叹的是，即便承受了 Lancer的魔枪，破损之处也未贯穿至铠甲内侧。虽确有损伤……但那伤口竟在淡淡的光芒中自行修复。这其中蕴含的神秘，早已超乎想象。
……不。更像神话的，是他的存在感。
或许该称之为神圣？
那灿烂夺目的金发仿佛直冲天际，连身为男人的我都不禁为之倾倒的俊美容貌。
还有──那双绝非人类所能拥有的，赤红双眸。其中蕴含的神威，昭示着他无疑是超越人类的存在。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
这家伙……绝非等闲之辈。刚才的 Lancer已是难以理解的存在，而这个男人更是远超其上。
既然他击退了想要杀我的 Lancer，应该并非敌人……但要说他是同伴，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
「──你到底是谁」
「────」
男人沉默不语。片刻的寂静之后，那双赤红的眼眸转向了我。
仅此一眼，便让我脊背发凉。明明只是被注视着，却莫名地感到恐惧。
我不由自主地明白。这家伙，根本没把我当作人类。如此冰冷的视线，绝不会投向人类。
「呜……！」
我感到窒息。
只要我说错一个字，下一秒，我的头颅恐怕就会落地。
然而，沉默无法改变任何事。至少，我必须弄清楚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
就在我鼓起勇气想要开口的瞬间，Archer移开了视线。
黄金般的气场微微一变。他的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附近的围墙。
不──并非围墙，而是围墙的另一侧。Archer的赤红眼眸，正盯着我看不见的某物。
他那完美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同刚才与 Lancer对峙时那般，露出了仿佛在享受什么的邪恶微笑。
「────还有杂种潜伏着吗」
说罢，Archer轻盈地一跃而起。铠甲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只留下我，呆立当场，张口结舌。
「还有……潜伏者吗……？」
我茫然地喃喃自语。片刻之后，才理解了眼下的状况。
「等等，难道还有那种家伙在附近──！」
我不假思索地朝着大门跑去。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我无法坐视不理。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敌是友，但至少Archer救了我，这是事实。即便铠甲受损，他仍准备继续战斗。
我虽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此刻，我只能全力追赶Archer──！
「Archer，你在哪里……！？」
我心急如焚地拉开门闩，冲出大门，慌忙环顾四周。
偏在此时，月亮也躲了起来。这片路灯稀少的区域，一到夜晚便漆黑一片。
视线所及，空无一物。然而──我的耳朵，捕捉到了某个声音。
「在那里吗──！」
我朝着附近的小巷跑去。
就在我滑入小巷的瞬间，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几道身影。
「──无礼之徒。区区凡夫俗子，未经本王允许，也敢窥探本王」
傲然立于围墙上的，正是方才出现的黄金男人。
那连月光都为之逊色的伟岸身姿，壮丽而绚烂。他那堂堂伫立的身影，仅凭自身便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此刻，我再次明白。那存在，是君临于人类之上的存在。
那男人与人类的差异太过巨大。若非人类，那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本王不允许你们这些俗人瞻仰、祈求、交谈。
──杂种！你们因偷窥本王犯下重罪，就用性命来偿还吧」
这等狂妄的言辞，让我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
我全然不知状况。但那家伙说了。用性命来偿还，他确实如此说道。也就是说──他要杀了谁吗？
──意识冻结。
仅有微弱的月光从天而降。借此，我才看清与 Archer对峙的，是人形之物。
我不知道那是谁。是刚才 Lancer的同伴，还是其他的非人怪物？
那 Archer绝不会手下留情。既然宣告了杀戮，下一秒他便会动手。
有人要死了。
卫宫士郎的眼前，有人要死了。
压倒性的暴力。毫无道理的凶威。无力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去。被杀害。
血色的幻觉。飞溅的鲜血，在脑海中浮现。那景象，简直就像──
──十年前的地狱。
「哦。目睹本王的神威仍有如此气概，作为杂种也算有点看头──但本王此刻心情不佳。尘埃就该速速化为尘埃」
Archer说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他说什么。
我眼中只看到，他举起了那黄金双剑──！
「住手啊啊啊啊啊！！！！！」
我放声大喊。
用尽全力嘶吼。
若是他的剑尖指向我，我毫无怨言。但即便如此──我绝不能容忍有人在我眼前被杀害。
「──你这家伙」
Archer锐利地瞪向我。
那股威慑力。仅仅被注视着，便感觉心脏被攥紧。
片刻之后，恐惧与悔恨袭上心头。
要是沉默就好了。
要是躲起来就好了。
我闭上眼，将这怯懦的念头抛诸脑后──再次对 Archer开口。
「求你了。拜托了，别杀他」
我直视着那双冷酷的双眸。
凝视着比火焰更赤红的瞳孔，径直说出了这句话。
「────」
Archer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那宝玉般的赤红。我本已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但出乎意料，方才的怒意已然消散。
那视线仿佛在观察我。
冷静，彻骨的冷静。仿佛在回忆遥远的往事──黄金般的男人，正认真地凝视着我。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我也哑口无言。我们四目相对，几秒时光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