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悠着点（2/2）

“记住了妈妈！”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应着，声音脆生生的。贺云还懂事地补了句，“我们谁也不说。”

“乖，快写作业去吧，写完了好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呢。”文秀拍了拍孩子们的后背，看着他们各自坐回桌前，摊开的作业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心里头像是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

她转头对贺朝阳说：“我去烧点热水，洗个澡。”

“哎，你别动！”贺朝阳连忙摆手，脸上泛着红光，透着股兴奋劲儿，“你先去躺会儿，我去烧水。”

他说着就往厨房走，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许多，嘴里还喃喃着，“是该好好洗洗，洗去这一身晦气。”

文秀看着他的背影笑，转身往卧室走：“我去把卧室拾掇拾掇，前阵子病着，屋里头怕都捂出味儿了，现在闻着，倒真躺不下去了。”

“你悠着点！”贺朝阳从厨房探出头，灶膛里的火光映得他半边脸发亮，“可别累着！”

“放心吧，”文秀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声音里带着轻快的笑意，“我现在浑身是劲，恨不得能扛着水缸跑！”

她脚步轻快地进了卧室，先把皱巴巴的床单被套一股脑扯下来，露出底下洗得发白的褥子。又去厨房里端了半盆清水，拿块旧布蘸湿了，蹲在地上一点点擦着床头柜、梳妆台，连墙根的蛛网都没放过。

阳光从窗玻璃照进来，落在扬起的微尘上，像撒了把碎金，晃得人眼晕。

等把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她才抱着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里，积压了一个月的疲惫仿佛都被冲走了，

洗完澡出来，她拢了拢半干的头发，鼻尖萦绕着洗发水的清香味，只觉得浑身轻快，连脚步都带着风。

贺朝阳守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舀水的瓢，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

三个孩子趴在桌边写作业，眼睛却像长了钩子，时不时往文秀那边瞟——妈妈的头发顺顺溜溜地披在肩上，脸上有了血色，不再是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以前没有的清亮，活脱脱像换了个人。

贺潇写着写着，忽然凑到贺娟儿耳边，用气声说：“姐，妈妈好像又变成以前那个会对我们嘘寒问暖的妈妈了。”

贺娟儿抿着嘴笑，悄悄点了点头：“嗯，妈妈又变回那个帮我扎小辫儿的妈妈了。”

她心里头把景红阿姨的名字念了又念，觉得那一定是位有着菩萨心肠的好人。

灶膛里的火还在噼啪响着，映得贺朝阳的脸暖暖的。他正喜滋滋地给妻子做着一碗鸡蛋面，

方才文秀说饿得心慌，他便想着赶紧弄点热乎的给她垫垫肚子，动作里满是疼惜。

面条在锅里翻滚，鸡蛋的香气慢慢弥漫开来，混着屋里的暖意，酿成了一股子踏实的幸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