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哑弹惊魂（2/2）

一声巨响，比正常枪声要沉闷、炸裂得多！伴随着枪口一团异常耀眼的火光和浓烟！

“坏了！”王铁锤心里一沉。等硝烟散去，众人跑过去一看，心都凉了半截——那杆三八式的枪栓被巨大的膛压直接炸飞了，枪机严重变形，枪管也出现了细微的鼓包，算是彻底报废了！

万幸的是枪是固定着的，没人站在后面。“药……药装多了！肯定装多了！”王铁锤捶胸顿足，心疼那杆好枪，更后怕不已。

第一次尝试，以损失一杆宝贵的三八式和一堆材料告终。但杨帆没有放弃。“失败是成功之母！找原因！是火药量的问题？还是底火太敏感？或者弹头塞得太紧？”

他们仔细检查了炸坏的枪机和那个撕裂的弹壳残骸。王铁锤判断，主要是火柴头火药燃烧速度太快，不稳定，加上用量没掌握好，导致膛压瞬间过高。

“得定量！不能凭感觉！”杨帆找来一个最简陋的小戥子（一种称量金银药品的小秤），“以后装药，必须用这个称！一点点试！”

第二次试验，他们减少了火药量。还是远程拉绳击发。这一次，枪没炸。但子弹飞出枪口没多远，就软绵绵地掉在了地上，连前面的木板都没打穿。“药又少了……没劲儿。”王铁锤无奈。

就在他们反复调整火药量，进行第三次准备时，意外发生了。二虎负责在工棚里用木槌和冲子，把新弹头往装好药的弹壳里敲紧。可能因为前两次失败有点心浮气躁，也可能操作不当，力道用猛了。

“嗵！”一声闷响，不是子弹发射的声音，更像是……爆炸！工棚里瞬间烟雾弥漫！“二虎！”王铁锤和外面的人魂飞魄散，冲进去一看，只见二虎捂着右手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流出，地上散落着炸裂的弹壳和工具。

“快！抬卫生所！”杨帆嘶吼着。赵老蔫赶紧给二虎处理伤口。万幸，只是手部炸伤，皮开肉绽，骨头似乎没事，但以后能不能灵活如初就难说了。

看着二虎惨白的脸和那血肉模糊的手，看着工棚里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沉默了。失败的挫败感和对危险的恐惧，像冰冷的山泉水，浇在每个人心头。

“怪我……都怪我……”王铁锤抱着头，蹲在墙角，声音沙哑，“我没教好他，也没定好规矩……”

杨帆脸色铁青，他扶起王铁锤，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参与复装工作的人，声音沉重而严厉：“大家都看到了！这不是耍手艺，这是玩命！从今天起，复装子弹，必须立下死规矩！”

他当场宣布：第一，所有操作必须在指定工棚进行，远离人员密集区。第二，工作时，除操作者外，他人必须远离，严禁围观。第三，装药、装配弹头等危险工序，必须使用防护器具（虽然只有简陋的厚布手套和蒙脸的布），且严格定量。第四，严禁急躁，严禁在情绪不稳定时操作。第五，所有复装完成的子弹，必须单独存放，明确标记，使用时也要谨慎，优先用于非关键战斗或训练。

一条条用鲜血换来的安全规程，被刻在了工棚的木板墙上，也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复装子弹的计划没有停止，但变得更加谨慎、缓慢。每一次称量火药，每一次敲击弹头，都充满了敬畏。那哑弹的惊魂，和二虎手上的伤疤，成了这支队伍在艰难求生路上，又一个沉痛却宝贵的教训。他们知道，要想活下去，光有勇气不够，还得有面对失败、总结教训、在刀尖上谨慎行走的智慧和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