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容器(2/2)
魔尊从包里飘出,站在窗台,看着地上的爪痕,冷笑:“他们步步紧逼,想逼你交出玉佩,交出我。”
“可我拿什么反抗?” 我声音沙哑,“没工作,没收入,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你还有我。” 他说。
我抬头看他,忽然觉得荒谬:“你?一个被封印三百年、靠我背包躲藏的魔尊?你能帮我讨薪?还是能帮我打官司?”
他没生气,只是缓缓抬起手,一片黑鳞从额角脱落,轻轻落在地板的爪痕上。
“嗤——”
鳞片竟与木屑融合,那几道深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漆面恢复如初,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我呆住。
“这房子,” 他淡淡道,“我护着。
至于钱……你奶奶留下的‘废品账本’,最后一页,写的是‘清虚观地契’。”
我猛地想起那本账本——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数字,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
“东厢三丈,埋镇魂木。”
清虚观东厢?镇魂木?
那是魔尊说的“契约载体”!
我冲到书桌前,翻出账本,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
玉佩碎片的形状,和账本上画的“镇魂木”轮廓,竟有几分相似。
我鬼使神差地,把所有玉佩碎片摊在桌上,一块块拼接。
青灰色的玉石慢慢还原,虽仍有缺口,但整体轮廓已现——椭圆,边缘刻云纹,中心凹陷,像一枚古老的徽章。
然后,我拿出工牌。
照片上的我,穿着工服,面无表情。
我把工牌轻轻嵌进玉佩的缺口。
严丝合缝。
照片的边框,正好卡在玉佩的凹槽里,像是为它量身定制的补丁。
我浑身发冷。
这不是巧合。
工牌是现代的,玉佩是古代的,可它们竟能拼合?
“你以为这是巧合?” 魔尊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冰冷如霜。
我回头。
他站在阴影里,竖瞳死死盯着那枚“玉佩+工牌”的拼合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你从出生起,就是我的容器。”
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三百年前,你奶奶用血脉与玉佩布下‘半解之阵’,不是为了救我。” 他一步步逼近,“是为了养你。她知道柳玄舟不会罢休,所以提前布局——用玉佩感应你的灵魂,用血脉引导你的命运,让你成为唯一能承载我力量的‘容器’。”
我摇头,想反驳,可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收养你,不是因为怜悯。” 他冷笑,“是因为需要。你不是她的孙女,你是她的‘钥匙胚子’。”
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奶奶总让我戴着玉佩睡觉,说“能辟邪”;每逢月圆,她就逼我喝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说“补血”;我发烧说胡话时,她不请医生,反而在床头画符……
原来……那些不是迷信。
是仪式。
是培养“容器”的仪式。
我扶着桌子,浑身发抖,眼前发黑。
我不是人。
我是被设计好的宿主。
是奶奶为三百年后的一场复仇,精心培育的工具。
而魔尊……他一直知道。
所以他从不真正威胁我。
因为他不需要。
我本就是为他而生。
窗外,夜色如墨。
我低头看着那枚拼合的玉佩,工牌上的照片里,我的眼睛空洞无神,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
奶奶,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