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常下的裂痕（1/2）

尝试“正常”生活，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按照陈烁的指示，努力扮演着那个被“舅舅舅妈”管教后、情绪低落但逐渐平静下来的“外甥女”。我依旧每天出门，有时是去超市买点面包和水果，有时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走一圈。

每一次出门，都感觉背后有眼睛。有时是隔壁门板上那个漆黑的猫眼，有时是楼下树影里一个模糊的佝偻身影。他们像幽灵一样，无声地确认着我的行踪。

家里，我开始留意一切细节。我买了一个带锁的日记本，用只有自己能懂的符号，记录下任何可疑之处：

周一晚： 炖肉香气格外浓烈，持续到深夜。伴有极轻微、有节奏的敲击声，像在剁什么柔软的东西。

周三上午： 罕见地看到夫妻一同外出，男人提着一个沉重的、看起来空瘪的黑色运动包。三小时后返回，包看起来沉了许多。

周四： 楼道清洁工抱怨我们这层的垃圾桶有异味，渗出血水。但当天下午，那个垃圾桶就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似乎说明不了什么，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我和邻居夫妻的“互动”也变得微妙。我们会在楼道里迎面遇上。他们不再完全无视我，丈夫会对我微微点头，妻子则会垂下眼帘。没有语言，但这种刻意的、冰冷的“礼貌”，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毛骨悚然。它时刻提醒着我，我们之间那种扭曲的“关系”。

一天，我回家时，发现门口放着一小袋洗好的水果。是那种很贵的、我平时舍不得买的进口樱桃。

没有纸条，没有署名。

但我立刻就知道是谁放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不是善意，这是标记，是驯化，是提醒我“我们是一起的”的可怕讯号。我看着那袋红得发紫的樱桃，仿佛看到了凝固的血滴。

我最终没有扔掉它，而是把它放进了冰箱。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恐惧和抗拒。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烁那边杳无音信。焦虑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越收越紧。我开始失眠，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让我惊跳起来。对食物的恐惧也越来越严重，我只能靠白粥、面包和维生素片维持体力，体重迅速下降。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雨夜。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巨大的雷声掩盖了世间一切声响。我蜷缩在沙发上，突然听到一阵与雷声不同的、沉闷的重物拖拽声从隔壁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一声极其短促、被压抑的呜咽，随即消失在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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