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施琅之琅(2/2)
“这才是施琅坚决留台的核心原因之一!”程远分析道,“他不仅从国防角度考虑,还看到了台湾在大航海时代的战略价值。当时西方殖民势力正在向东亚扩张,荷兰、西班牙等国对台湾虎视眈眈,放弃台湾就等于放弃了东南海疆的防御主动权,将后患无穷。施琅的远见卓识,在于他超越了传统的‘中原中心’观念,认识到了海洋和海权的重要性。”
考古队还在台湾府的驻军遗址中,发现了大量清军士兵的骸骨和生活用品。通过对骸骨的鉴定,发现这些士兵多来自福建、广东等地,年龄在20至40岁之间,不少骸骨上留有疾病和战斗的痕迹,部分骸骨还检测出疟疾寄生虫的dNA。“这印证了施琅的担忧,驻守台湾确实不易,士兵不仅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抵御热带疾病的侵袭。”林珊说,“但清廷最终还是决定在台湾驻兵8000人,澎湖驻兵2000人,设立台湾府隶属福建省管辖,用实际行动巩固了对台湾的主权,这在当时是一项极具远见的决策。”
为了全面还原施琅的人物形象,解开他“降清复台”的历史争议,考古队的最后一站是福建晋江的施琅府邸遗址。这座府邸始建于施琅收复台湾后,是康熙皇帝御赐的宅第,历经数百年沧桑,部分建筑仍保存完好。
考古队在府邸后院的假山石下,发现了一个密封的青铜匣子。匣子长约50厘米,宽约30厘米,表面刻有精美的龙纹图案,锁扣完好。打开匣子后,里面装有施琅的私人信件、族谱、一件御赐黄马褂和一枚“靖海侯”金印的复制品。
私人信件中,有一封是施琅写给郑成功之子郑经的回信,写于康熙六年(1667年),当时清廷正与台湾进行和谈。信中写道:“昔日军中旧友,今隔海峡为敌,然台湾乃中华故土,非一人一姓之私产。昔年成功公驱逐红毛,复我疆土,功在千秋;然今割据一方,使两岸骨肉分离,民不聊生,非成功公本意也。若能剃发归降,朝廷必保台湾百姓安宁,郑氏宗族无恙,共享太平之福。”
程远捧着这封历经三百年的书信,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厚重:“一直以来,史学界对施琅的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说他是‘背叛郑氏的降将’,但这封信证明,他的核心诉求从来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国家统一。他与郑氏集团的矛盾,本质是统一与分裂的分歧。”
林珊补充道:“施琅早年曾追随郑芝龙、郑成功父子,后因父侄被郑成功诛杀而叛清,这是他人生的污点。但从这封信来看,他始终认可郑成功收复台湾的功绩,反对的只是郑经、郑克塽的割据行为。这种复杂的情感,让他的形象更加真实,而非单纯的‘忠臣’或‘叛徒’。”
匣子里的《施氏族谱》则揭示了一段被史料遗漏的家族秘辛:施琅的兄长施肇麒曾随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因反对郑经割据自立,主张归附清廷而被杀害;施琅的父亲施大宣也因受牵连,死于狱中。“这才是施琅坚决主张收复台湾的重要动因之一,”程远分析道,“家族血仇与国家大义交织在一起,让他对郑氏割据政权的痛恨远超常人,也让他收复台湾的决心更加坚定。”
族谱中还记载了施琅收复台湾后的举措:“公入台后,严令将士不得烧杀抢掠,修复成功公祠庙,保护郑氏祖坟,安抚百姓,减免赋税三年。”这与考古队在台湾府遗址发现的《安抚输诚示》公告相互印证。“施琅并没有因为个人恩怨而报复台湾百姓,反而采取了一系列安抚政策,”林珊感慨道,“这体现了他作为政治家的远见卓识,知道收复台湾不仅要靠军事胜利,更要赢得民心。”
青铜匣子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保存完好的明黄色马褂,马褂上绣着五爪金龙,边角绣有“御赐”二字。“这是康熙皇帝御赐的黄马褂,是极高的荣誉象征,”郑海峰介绍道,“马褂的面料是江南云锦,绣工精湛,金龙栩栩如生,足以见得康熙对施琅的器重。”
马褂的夹层中,藏着一本施琅的自述《靖海纪事》手稿,手稿为宣纸手写本,字迹苍劲有力,详细记录了他从康熙七年上书《边患宜靖疏》到康熙二十二年收复台湾的全过程,其中一段关于澎湖海战的记载,颠覆了史料的传统说法:“六月初十之战,余率七船冲阵,为鼓舞士气,自伤右眼,以示破釜沉舟之志。黄海将军力劝,余曰:‘今日不置之死地,何以后生?’众将士见余血染征袍,皆奋勇向前,虽初战不利,然军心未散。”
“原来施琅的右眼伤是自导自演的!”林珊震惊道,“史料记载他是被郑军火铳击伤,没想到竟是为了凝聚军心的苦肉计。”程远补充道:“这也解释了为何他受伤后仍能从容指挥,并且在五天后就发起总攻。所谓的‘休整’,其实是他整顿军心、调整战术的关键时期。施琅深知,清军将士多为内陆子弟,不善海战,面对郑氏水师的严防死守,难免心生畏惧,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激发了将士们的斗志。”
手稿中还提到了一个关键细节:“余与姚督虽有政见之争,然皆知收复台湾乃国家大业,私下多有默契。澎湖战后,姚督遣人送粮万石,助余安抚降兵,稳定军心。”这进一步印证了考古队之前的猜想,施琅与姚启圣的矛盾是表面的,实则在收复台湾的大业上达成了共识,相互配合。
“施琅的一生充满了争议,但他收复台湾、力主留台的功绩不容抹杀,”程远总结道,“他是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有个人恩怨的执念,也有国家统一的大义;有军事将领的勇猛,也有政治家的谋略。正是这种复杂性,让他的形象更加丰满、真实。”
为了探寻清廷对台湾的战略定位,考古队前往北京故宫博物院,查阅了康熙皇帝关于收复台湾的御笔朱批和相关档案。在故宫博物院的特藏部,程远团队见到了康熙皇帝亲笔书写的《中秋日闻海上捷音》和《赐施琅诗并序》的原件,以及他对施琅《请留台湾疏》的朱批。
《中秋日闻海上捷音》的手稿上,康熙皇帝的字迹刚劲有力,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万里扶桑早挂弓,水犀军指岛门空。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黩武功。牙帐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海隅久念苍生困,耕凿从今九壤同。”诗稿的末尾,有多处修改痕迹,可见康熙皇帝对这首诗的重视。
“这首诗充分体现了康熙皇帝的战略思想,”程远解读道,“‘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黩武功’,说明他认为收复台湾并非单纯的武力征服,而是为了安抚百姓、实现国家统一;‘耕凿从今九壤同’则表明,他将台湾视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希望两岸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共享太平。”
在施琅《请留台湾疏》的原件上,康熙皇帝的朱批清晰可见:“台湾弃取,所关甚大。弃而不守,尤为不可。着照施琅所请,设府驻兵,加强防御,以固海疆。”这短短二十余字,奠定了清朝对台湾的统治基调。
“康熙皇帝的远见卓识,在于他超越了传统的‘中原中心’观念,认识到了台湾的战略价值,”林珊分析道,“当时朝廷内部的弃台派认为台湾‘蛮荒之地,徒增负担’,但康熙皇帝支持施琅的主张,认为台湾是东南海疆的屏障,若弃之,西方殖民势力必卷土重来,东南沿海永无宁日。这种海权意识,在当时的封建帝王中是极为罕见的。”
故宫博物院还珍藏着一份康熙二十三年的《台湾府志》初稿,上面详细记载了台湾府的行政区划、驻军编制、税收政策等信息。“台湾府隶属福建省管辖,下设台湾、凤山、诸罗三县,驻兵八千名,澎湖驻兵两千名,”郑海峰念道,“税收方面,实行‘轻徭薄赋’政策,减免台湾百姓三年赋税,鼓励大陆百姓迁往台湾开垦荒地。这些政策促进了台湾的开发和发展,巩固了清朝对台湾的统治。”
为了进一步探寻清朝海权战略的延续性,考古队前往天津的大沽口炮台遗址,这里是清朝北方重要的海防要塞。在炮台遗址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一批康熙年间的火炮和炮弹,这些火炮的铸造工艺与施琅收复台湾时使用的火炮一脉相承,甚至在精度和威力上有了进一步提升。
“这说明康熙皇帝在收复台湾后,并没有放松海防建设,而是将海权战略推广到了全国,”程远分析道,“从东南沿海的台湾、澎湖,到北方的大沽口,清朝建立了一套相对完整的海防体系,这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了西方殖民势力的入侵,维护了国家的领土主权和海权利益。”
但反转很快出现。在大沽口炮台遗址的一处窖藏中,考古队发现了一批乾隆年间的海防档案,档案中记载:“乾隆二十二年,关闭江、浙、闽三海关,仅留粤海关一口通商。”“这标志着清朝的海权战略开始走向保守,”林珊感慨道,“康熙皇帝开创的开放海疆、重视海防的政策,并没有被后世子孙继承。闭关锁国政策的实施,让中国逐渐落后于西方,错失了大航海时代的发展机遇,这也为近代中国的屈辱历史埋下了伏笔。”
2047年春,“施琅收复台湾——海权、统一与历史抉择”国际考古特展在北京、厦门、台南三地同步举行。展览上,澎湖海战的青铜火炮、铜山港的造船构件、台湾府的降书原件、施琅的私人信件、康熙皇帝的御笔诗稿等文物一一亮相,通过多媒体技术和场景复原,完整呈现了施琅收复台湾的全过程,以及背后复杂的权力斗争、战略决策和历史抉择。
程远在厦门展区的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考古发现告诉我们,施琅收复台湾是一场集军事谋略、政治智慧与民族大义于一体的伟大壮举。他等待十三年的隐忍、与姚启圣的策略性合作、对郑军战术的精准研判、收复后力主留台的远见,共同铸就了这场统一大业。这场胜利,不仅结束了台湾长达二十余年的割据局面,更奠定了清朝对台湾的管辖基础,维护了国家的领土完整和海权利益。”
程远进一步阐述:“施琅的故事有着深刻的历史内涵和当代启示。他的经历告诉我们,国家统一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任何分裂国家的企图,都终将被历史的洪流所吞没;他与姚启圣的合作与分歧,展现了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恩怨和权力斗争都应退居其次;康熙皇帝和施琅力主留台的远见,提醒我们海权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在全球化时代,海洋是连接世界的桥梁,维护海权就是维护国家的核心利益。”
“从郑成功收复台湾驱逐荷兰殖民者,到施琅平定台湾实现国家统一,再到如今两岸同胞共同传承历史文脉,”程远动情地说,“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维护国家领土完整是中华民族的共同意志和神圣使命。考古工作者通过一件件文物,还原了历史的真相,传承了统一的理念,让两岸同胞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两岸同根同源、同文同种,统一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未来的希望。”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代表在视频致辞中评价:“施琅收复台湾的壮举,是人类历史上维护国家统一、化解边疆危机的典范。中国考古人的发现,让我们看到了统一背后的复杂博弈与坚定决心,为当代解决领土争端、维护海洋权益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借鉴。”
特展期间,两岸学者联合发布了《施琅收复台湾考古研究报告》,系统梳理了考古发现与史料记载的异同,还原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许多台湾民众在参观展览后表示:“以前只知道郑成功收复台湾,现在才了解施琅维护国家统一的功绩,两岸统一是历史的必然,我们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分裂行为。”
展览闭幕后,程远站在澎湖列岛的海边,望着滔滔海浪。三百多年前,施琅率领水师在这里浴血奋战,实现了国家统一;三百多年后,考古工作者通过一件件文物,还原了历史的真相,传承了统一的理念。海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响——那是战船的轰鸣,是将士的呐喊,是两岸同胞渴望统一的心声。
“海探八号”的汽笛声再次响起,下一站,他们将前往南海的西沙群岛,探寻明清时期中国水师巡视海疆、维护领土主权的更多遗迹。程远知道,中国古代海权的故事还有很多等待发掘,而维护国家领土完整、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也将在历史的指引下,不断向前。
程远深刻体会到,考古工作不仅是挖掘文物、还原历史,更是凝聚民族情感、传承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那些沉睡在海底、埋藏在地下的文物,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民族精神的象征。它们见证了中国古代海权的辉煌与遗憾,也见证了中华民族对国家统一的执着追求。
正如康熙皇帝在《赐施琅诗》中所写的“南纪尽安流”,国家统一、海疆安宁,始终是中华民族的共同愿望。在新时代的征程上,我们要继承施琅的爱国精神、康熙的远见卓识,坚定维护国家领土完整和海洋权益,让中华民族在世界舞台上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这场跨越三百多年的考古探索,不仅解密了施琅收复台湾的历史真相,更凝聚了两岸同胞的民族情感。它告诉我们,国家统一是历史的必然,是民心所向,任何分裂国家的企图都终将失败;它也提醒我们,海权是国家核心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重视海权、维护海权,才能在全球化时代立于不败之地。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统一的大势不可阻挡。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两岸同胞终将实现完全统一,共同书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壮丽篇章。而那些为国家统一作出巨大贡献的历史人物,也将永远被铭记在民族的史册上,激励着后人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