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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明日黄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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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国家考古遗址,你们无权进入。”程远掏出手机,屏幕上已经调出了当地文物局和警方的紧急联络电话。金发男人却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铃,铜铃是黄铜做的,表面泛着陈旧的光泽:“报警?程队长,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康熙年间的‘海关铃’,是闽海关用来巡查的,我在欧洲拍卖行花了大价钱买的。只要我按下这个铃,我的人就会炸了附近的暗礁,到时候你们的‘探海号’也别想走!”

郑海峰忍不住上前一步,拳头攥得咯咯响,却被程远拦住。程远盯着金发男人手里的铜铃,铃身上的“闽海关监制”字样格外刺眼——这确实是清代海关的物品,没想到竟流落到了国际盗墓者手中。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们找到的《航海账簿》。”金发男人指着张瑜手里的防水箱,眼睛里满是贪婪,“我知道那上面记录了清代走私船的航线,还有南洋的贸易点,只要你们交给我,我就放你们走,不然……”他晃了晃手里的铜铃,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张瑜突然指着古墓遗址的方向大喊:“水下有动静!”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海面上突然冒起一串密集的气泡,接着是半截墓志铭露出水面,墓志铭是青石刻的,上面的字迹经过海水的冲刷,却依然清晰:“陈阿福,厦门同安人,康熙四十一年卒于海上,一生为商,只求海禁放宽,家人平安……”

“是陈阿福的墓志铭!”程远的心脏猛地一跳。水下机器人很快潜入水中,将墓志铭下方的画面传回屏幕——墓志铭”二字。潜水队员打开铁盒后,里面装着几十枚墨西哥银元,银元是圆形的,上面刻着西班牙国王的头像,是清代南洋贸易常用的货币——这是陈阿福从南洋带回来的,却没能交给家人。

金发男人看到画面里的银元,眼睛都亮了,不顾程远的阻拦就往水下跳:“那是我的!都是我的!”郑海峰立刻上前阻拦,两人扭打在一起,海水溅了彼此一身。混乱中,一个盗墓者突然从怀里掏出炸药包,引线被点燃,冒着青烟滚向古墓遗址——那是他们常用的烈性炸药,上次在长乐港就是用这个炸毁了码头的一角。

“不好!”程远一把推开身边的张瑜,自己扑过去想捡起炸药包。可炸药包已经滚到了古墓门口,引线只剩下短短一寸,眼看就要爆炸。就在这时,林新宇突然操控无人机俯冲下来,螺旋桨的强劲气流将炸药包吹到了空旷的海面上——“砰”的一声巨响,海水溅起几米高,在海面上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却没伤到古墓遗址分毫。

当地文物局的警车很快赶到,警笛声在海面上回荡。金发男人和他的手下被按在地上时,还在挣扎着嘶吼:“那些文物是我的!是我先发现的!你们凭什么抓我!”程远看着被戴上手铐的金发男人,心里没有丝毫快意——这些盗墓者,只看到了文物的价值,却看不到背后的历史与故事,看不到陈阿福们的挣扎与遗憾。

危机解除后,考古队继续清理古墓遗址。当陈阿福的骸骨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探海号”时,厦门陈氏家族的后人也赶来了,他们捧着族谱,对着骸骨深深鞠躬,眼里满是泪水:“先祖,我们接你回家了。”

离开厦门港的前一天,考古队在沉船群和古墓之间立起了一座纪念碑。碑身是用花岗岩做的,正面刻着“清康熙年间走私商陈阿福及众船工之墓”,背面刻着《请愿书》里的一句话:“只求海禁放宽,一条生路。”当地的渔民自发驾着渔船赶来,在海面上撒下纸钱,嘴里念着“都是苦命人,安息吧”,声音在海面上回荡,久久不散。

“探海号”驶离厦门港时,程远站在甲板上,手里握着那本《航海账簿》。海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的厦门港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上。张瑜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热咖啡:“在想什么?”

“在想陈阿福。”程远望着海面,声音很轻,“他只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却要冒着生命危险走私,最后连家都回不了。清代的航海史,从来都不是只有‘闭关锁国’四个字,还有这些小人物的挣扎与无奈。”

张瑜点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海平面:“所以我们才要把这些故事打捞上来,考古浮海记·第七十九章 《明日黄花》(再续)

让后人知道,这片海不仅有官方的禁令,更有普通人对生存的渴望。”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程远手里的账簿,“你看这字迹,每一笔都写得很用力,像是在跟命运较劲。”

程远低头看着账簿上“陈阿福”三个字,突然想起林珊说的dNA比对结果——陈阿福的后代如今在厦门开了家小茶馆,专卖本地乌龙,日子过得平淡安稳。“他当年冒险走私茶叶,大概就是想让家人不用再为生计发愁,”程远轻声说,“现在他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郑海峰从驾驶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新打印的海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广州黄埔港”的位置:“程队,下一站就去这吧?史料说康熙二十三年开禁后,这里成了粤海关的重要口岸,后来乾隆二十二年又变成独口通商,肯定有不少沉船遗址。”

林新宇凑过来,指着海图上的黄埔港标注:“我查了资料,当年很多走私船都从厦门出发,绕开海关巡查,偷偷去黄埔港卸货——那里洋行多,能把湖丝、茶叶卖给外国商人,赚的比在国内多好几倍。说不定我们能找到陈阿福当年想去的洋行遗址!”

林珊抱着刚整理好的文物清单走过来,清单上详细记录着从沉船里发现的湖丝、茶叶和银元:“这些文物都要送去厦门博物馆修复,特别是那本《航海账簿》,纸张太脆弱了,得用特殊工艺加固。等修复好,就能展出给更多人看,让大家知道清代海禁下的商人有多难。”

程远接过海图,指尖落在黄埔港的位置,目光变得坚定:“就去黄埔港。我们要看看‘独口通商’下的繁华,是不是真的像史料里写的那样,洋行林立、商船云集;也要看看繁华背后,有多少像陈阿福这样的走私商,在用命换一条生路。”

“探海号”缓缓驶离厦门港,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海面的平静。程远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纪念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们不仅是在发掘文物,更是在为那些被历史遗忘的小人物立传。陈阿福的故事,不是个例,而是清代无数海商的缩影,他们的挣扎与遗憾,不该被埋在海底,更不该被后人忘记。

张瑜走到程远身边,递给他一条毯子:“海上风大,别着凉了。”程远接过毯子,无意间触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张瑜笑着转移话题:“你说我们在黄埔港,会不会找到比陈阿福的沉船更大的遗址?比如外国商船的残骸,或者清代海关的码头构件?”

“说不定会有惊喜。”程远也笑了,他望着远处的海平面,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毕竟黄埔港是清代最重要的通商口岸,肯定藏着很多秘密。就像陈阿福的墓,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在沉船群附近找到。”

郑海峰在驾驶室里喊他们:“程队!张姐!快来看!前面有一群海豚!”程远和张瑜跑过去,只见十几只海豚在船舷边跳跃,灰色的身体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林新宇赶紧拿出相机,拍下这难得的画面:“说不定是陈阿福在保佑我们,让我们在黄埔港有新发现!”

“探海号”继续朝着广州的方向航行,船帆在风中展开,像一双巨大的翅膀。南海的浪涛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那些被海禁掩盖的故事,也像是在期待着下一段考古旅程的开启。程远站在甲板上,手里握着那本《航海账簿》,心里想着:黄埔港,我们来了——带着陈阿福的遗憾,也带着发掘历史的决心,去打捞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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