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份“花肥”与抉择（2/2）
只留下茶几上一点灼烧过的焦黑痕迹，以及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
他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掉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转身。
步伐依旧稳定而从容。
走向那扇厚重的、隔音良好的包间门。
拉开门。
门外走廊的光线透射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没有回头。
径直走了出去。
厚重的包间门在他身后缓缓自动关上。
咔哒。
一声轻响。
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也仿佛将无尽的、冰冷的、足以让人疯狂的恐惧，彻底锁死在了那间奢华的帝王厅内。
石小凡走在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里，灯光柔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内心亦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意识却微微沉浸入那个随身空间。
他看到刀哥的身体已经被那神秘的土壤完全分解吸收，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那几株暗紫色的植物似乎长高了一点点，叶片更加肥厚，色泽更加深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微弱地增强了一丝。
果然，这些特殊的植物，需要特殊的才能更好地生长。
而它们成长后反馈的能量，又能强化他的空间异能，甚至可能带来其他未知的好处。
一条清晰而残酷的成长路径，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做出了选择。
踏出了成为这座城市阴影之下、暗夜帝王的第一步。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他知道，刀哥的消失，绝不会是终点。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刘老板——刘世豪，迟早会察觉到异常。
麻烦，或许会接踵而至。
但他无所畏惧。
甚至……隐隐有一丝期待。
他需要更多的，来滋养空间中那些奇异的植物，让它们茁壮成长，从而反馈给他更强大的力量。
让自己在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只留下身后那间包房里，三个精神几乎被彻底摧毁、余生都将在今夜梦魇中挣扎的可怜虫。
以及一个彻底消失、已经成为植物养料的。
成为了他空间中的……
第一份。
厚重的包间门一声轻响，彻底关上。
将那尊带来无尽恐惧的，隔绝在了门外。
然而，帝王厅内的恐怖氛围，非但没有随着石小凡的离开而消散，反而如同渗入地毯和墙壁的浓稠血液，变得更加凝固、更加令人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切割着还清醒着的两个人的神经。
那个彪形大汉，依旧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额头死死抵着柔软的地毯，整个人缩成一团，抖得如同触电。
他甚至不敢呼吸得太用力，生怕一点细微的声响，会再次引来那可怕的存在。
另一个瘦高个，蜷缩在点唱机的阴影里，双手依旧死死地捂着嘴，指甲几乎要掐进脸颊的肉里。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涣散，没有任何焦点，只是无意识地对着空气中刀哥消失的那个位置，身体间歇性地、剧烈地抽搐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香水、酒精、烟草、尿骚味、冷汗以及某种类似臭氧过后般的诡异气味。
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名为和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长达半个世纪。
那个彪形大汉终于鼓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极其缓慢地，颤抖地，抬起头。
他的脸颊肌肉僵硬，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紧闭的包间门。
确认那道门依旧关着。
然后，他的目光才敢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向刀哥之前所在的沙发。
沙发上。
空空如也。
那个深陷的凹坑几乎已经完全回弹，只剩下一些褶皱，证明那里曾经坐过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地毯上。
只有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冰冷的讽刺。
没有血迹。
没有挣扎的痕迹。
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刀哥。
真的……消失了。
彻彻底底。
仿佛被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抹掉，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存在过的证据。
呃……
大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干涩、扭曲的怪异声响。
他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股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直冲头顶。
胃部剧烈痉挛，他差点吐出来。
但他强行忍住了。
他怕。
怕任何一点声音，任何一点异味，都会触怒那个可能还未远离的。
另一个瘦高个似乎也被这细微的声响惊动。
他极其缓慢地、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大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恐惧和茫然。
那是一种世界观被彻底粉碎后，无所适从的空白和骇然。
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极限。
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
那是神魔！是鬼怪！是来自未知深渊的恐怖！
鬼……鬼啊……
瘦高个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微弱得如同气流般的声音。
带着哭腔，充满了崩溃。
大汉没有反驳。
他甚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除了、这类词汇，他找不到任何解释。
就在这时，那个晕倒在沙发角落、裤裆湿透的刀疤脸，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呃……怎么了……头好痛……他嘟囔着，挣扎着想坐起来。
当他看到瘫跪在地的大汉和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瘦高个时，愣了一下。
刀哥呢？他下意识地问道，声音沙哑。
大汉和瘦高个都没有回答。
只是用那种极度恐惧、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刀疤脸被他们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挣扎着坐直身体。
他环顾四周。
发现包间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对了。
那个可怕的年轻人不见了。
刀哥也不见了。
桌上那团诡异的火也没了。
难道……事情解决了？
刀哥把对方打发走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笑出来。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太奇怪了。
那不是事情解决后的放松，而是……见了鬼一样的恐惧。
刀哥呢？！他再次问道，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安。
瘦高个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刀哥之前坐过的沙发，又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前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刀疤脸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看到空沙发和地毯上的匕首。
刀哥……去哪了？他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加剧。
彪形大汉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诡异的空洞：没……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走了？刀疤脸不解。
不……是没了……大汉的眼神空洞，重复着这个词，消失了……就在我们眼前……噗一下……就没了……被……被变没了……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逻辑混乱，但却清晰地传达出一个恐怖的信息。
刀疤脸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看看空沙发，看看地上的匕首，再看看两个同伴那绝非作伪的、极致惊骇的表情。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
他猛地摇头。
不……不可能！你们他妈的在骗我！是不是刀哥有什么急事走了？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他试图用愤怒来掩盖那迅速升起的、冰凉的恐惧。
是真的！！瘦高个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刺耳而扭曲，充满了崩溃！是真的！他……他不是人！他把刀哥……变没了！就在眼前！没了！呜呜呜……
瘦高个说到最后，竟然直接失声痛哭起来，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刀疤脸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看着痛哭流涕的瘦高个，看着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大汉，再看看那空荡荡的沙发。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起，沿着脊柱一路冲上天灵盖，冻僵了他的全身！
他信了。
尽管这无比荒谬，无比骇人听闻。
但他不得不信。
因为没有任何理由，能让这两个平日里也算凶悍的家伙，吓成这副鬼样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真的看到了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恐怖景象！
那个年轻人……他真的……
刀疤脸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尿意再次袭来，但他已经尿不出来了。
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恐惧。
包间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剩下瘦高个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声。
三个人，以不同的姿势，沉浸在同一种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之中。
今夜发生的一切，已经如同最深刻的烙印，永远地刻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从此以后，石小凡这个名字，以及他带来的恐惧，将成为他们永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而此刻的石小凡，早已离开了黑金KtV。
他行走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中，身影融入来往的人流，平凡无奇。
但他的意识，却微微沉浸在那个随身空间里。
看着那几株因为吸收了特殊养料而显得更加生机勃勃的奇异植物，感受着它们反馈回来的微弱能量。
他的内心，如同刚刚淬炼过的寒铁，更加冰冷，更加坚硬。
他做出了他的选择。
也踏出了他的第一步。
通往暗夜帝王宝座的道路，注定将由恐惧和特殊的铺就。
而他，并无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