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到底是谁（2/2）

明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残天尝到了甜头，竟以此威胁人族，要求我们定期提供‘血食’。我们几家……便成了负责将一批批死囚送往妖界的执行者。那些被送去的人，在残天口中，被称作……‘两脚羊’。”

“我们几家，因此事，同时受到了人族的不齿与妖族的轻视，但也靠着这血腥的贸易，在夹缝中辛苦经营，积累下了巨额的财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那历史的血腥气依旧萦绕不散。

“而当时的人族共主‘元吉’，雄才大略，也隐忍至极。他一面命令我们四家虚与委蛇，应付妖族，一面暗中积蓄力量。他做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事——摒弃了传统的修炼体系，利用我们从妖族交换来的各种妖兽尸体，提纯出一种被称为‘生命元素’的物质，能够大幅度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并用交易得来的大量珍稀矿石，打造出了威力绝伦、前所未见的新式武器！”

“上百年后，天灾结束。但残天却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获取血食的方式，并且胃口越来越大，索求无度。直到后来……妖族内部举足轻重的龙族，其龙君‘敖庆’的爱子，竟也被残天残忍吞噬！”

明诚的语速加快，带着历史的洪流：“龙族震怒，秘密派出使者联系元吉，告知残天已准备大举进犯人族。而此刻的人族，早已今非昔比。于是，一场由人族与龙族联手发起的、针对残天及其势力的突袭，提前爆发了！”

“大战持续了上百年，星辰崩碎，大陆倾覆。最终，强大的妖族大陆被彻底击碎，主体部分被打入了无边黑洞，永世放逐。而你们所在的这天渊大陆，不过是当初的一块较大碎片罢了。”

“大战之后，”明诚的语气带着无尽的苦涩，“我们四家因为与妖界过往甚密，受到了不明真相的、被战争激起了仇恨的人族主流社会的排挤和敌视。但当时我们四家实力尚存，刚刚经历大战、元气大伤的人族高层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元吉为了缓和内部矛盾，便为我们四族划分了独立的领地，并将这天渊大陆南部区域的妖族，‘赏赐’给我们四家……任意处置。”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愤与坚守：“可我们四家，世代受妖族恩惠颇多，心中尚存一丝良知与底线，又怎能像其他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族那样，对残留的妖族肆意报复、屠戮？！这些年来，我们庇护南渊妖族，给予他们相对安宁的生存环境，便是为此！”

他话锋一转，指向当下：“然而，当年元吉主导的那条依靠外物、发展科技的道路，使得那些科技人族日益强大，在上清界的话语权越来越重。他们视妖族为实验材料，视我们这些传统家族为守旧的绊脚石。我们四家在上清界的地位及及可危！”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猛地抬起手，指向坐在左侧主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布奇，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前些时日，天渊一名叫做王十七的松鼠妖叛逃至上清界告密，声称有一位叫做墨渊辰的支教老师，在此界整合妖族，补齐天道，意图不明！”

“现在！”明诚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山崩海啸，他身前的空气都开始扭曲，齐布奇面前矮几上的碗碟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压力，纷纷“噼啪”炸裂！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明诚一字一顿，声震屋瓦，目光死死锁定齐布奇，“是上清界哪个科技大族派来天渊游玩的子嗣，闲来无事播撒混乱？还是元吉那些继承者派来，故意挑起天渊战乱，好让他们有借口再次清洗妖族的卧底？！”

他的声音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百万年的愤懑与质疑，最后一个称呼，更是充满了讽刺与凌厉：

“我的——墨——先——生——？！”

整个宴会大厅，在这滔天的威压和震撼的历史真相揭露下，彻底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依旧安坐，但面色已然凝重起来的齐布奇，以及他身边那些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的无疆城核心成员身上。

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