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逃的小妖（2/2）

阿蛮正想开口，把他那在绿盟担任冲锋队长的老爹也搬出来壮壮声势，话刚到嘴边，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街角出现的一个身影——那是闻讯赶来、脸色铁青、鼻孔里喷着白气的彪悍母牛妖，正是他娘！

阿蛮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心虚的“哞……”，下意识地就往大蛋身后缩。

而二蛋囚珍和四毛狸婷则全程埋头苦干，专心对付着眼前的食物，仿佛天塌下来也先吃完再说。

星落忍着笑意，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六个小家伙闻声抬头，看到绿柳园长和自家娘亲都到齐了，这才意识到闯了大祸，顿时一个个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下来。

绿柳看着这群小花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先是对摊主表达了歉意并结清了所有赊欠摊位的账目，然后目光扫过六个小家伙，最后落在那个被拱坏的食人花栅栏“主犯”阿蛮身上，又看了看显然是为首并“负责”赊账的大蛋。

“看来，”绿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天的‘社会实践课’，你们上得挺投入啊。走吧，先回园里，我们好好聊一聊关于‘未经允许外出’和‘公共财物损坏’以及‘吃饭要付钱’这几门……必修课。”

六个小妖垂头丧气地排成一队，在各自家长“关爱”的目光注视下，朝着幼儿园的方向走去。这场突如其来的集市冒险，显然要以一场深刻的思想教育和不太轻松的“劳动补偿”作为结束了。而无疆坪的集市，则多了个关于“六个小祖宗赊账吃遍半条街”的趣谈，流传了好久。

后来，绿柳把这六只小妖被送到我这里接受教育，毕竟我也是他们的爷爷，家长有配合幼儿园的义务。

最终，最小的“小小”——白玖瑶的女儿，那只九尾小狐，也被直接送到了我的身边。白玖瑶揉着额角对我说：“师父，小小一去幼儿园就哭闹，哄都哄不好，我就先把她交给您带几天，哪天她想通了我再送去。她说她就喜欢跟着爷爷，在您这儿，她也闯不了什么大祸。” 小小则顺势紧紧抱住我的腿，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一副乖巧模样。

于是，我在这宁静的四合院里，多了个小尾巴。加上幼儿园则暂时“送来”了最不可控的六个，足以让院子里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却存在一个所有小妖都心照不宣、共同守护的“禁区”——窗后那株翠意盎然的葫芦藤。

不知从何时起，这株葫芦藤成了他们共同的秘密。打闹绝不会波及那里，甚至有哪个不懂事的小飞虫靠近，都会被大蛋小心翼翼地吹开。藤上如今正正好好地结了七只小巧玲珑、形态各异的葫芦，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有一次，大蛋指着葫芦，对弟妹们宣布，语气认真得像是在分配最重要的任务：“都看好喽！等它们长大了，咱们就学丫丫姑姑，用它来装酒喝！肯定比她的那个葫芦还威风！”

余下的六只小妖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这个稚气却充满豪情的梦想，仿佛一条无形的纽带，将这几个精力过剩、看似只会搞破坏的小家伙紧紧联系在一起。那些闯祸惹来的责备，似乎也因为这共同的“伟大计划”而变得不那么难以承受了。

绿柳看着这片狼藉中的一点秩序，听着那童言稚语，常常是气到一半又忍不住失笑。她曾向我抱怨这群小魔头简直无法无天。

我只是悠然地品着茶，目光扫过院子里舔着自己尾巴的小狸猫，又落在那株被精心呵护的葫芦藤上，缓声道：“你看，他们拆房子是真，但守护那株比他们性命还娇弱的藤蔓，也是真。这世间最磅礴的力量，往往最初都显得笨拙而难以驾驭。不必急于把他们修剪成温室里的花朵，且让他们在这方天地里，先学会如何与自己的力量共存吧。”

是啊，在这无疆坪，教育从来不是塑造，而是引导。这七个让幼儿园头疼不已的“问题”小妖，他们身上那看似破坏性的力量，或许正是未来守护这片土地最坚实的基石。而那七只沐浴着阳光、被笨拙却真诚地守护着的小葫芦，它们的未来，谁又能预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