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除夕守岁暖意浓（2/2）

守岁的时候，张翠花熬不住先去睡了。沈二柱提议玩扑克，输了的要被弹脑瓜崩。温乐瑜手气不好，连输三把，沈建国次次替她受罚，脑门上被沈二柱弹得红通通的，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哥你也太偏心了！”沈二柱不服气，“嫂子输了凭啥你受罚？”

“她胆子小，经不起弹。”沈建国一本正经地说，把温乐瑜护在身后，“要弹弹我。”

温乐瑜在他身后偷偷掐了把他的腰，这人又开始说她“柔弱不能自理”了。

林薇薇看得直笑：“行了行了，换个玩法，讲故事。”她看向温乐瑜，“乐瑜，你给我们讲讲你以前的事呗？”

温乐瑜愣了愣。穿书的事不能说，她只能捡些现代生活的碎片来讲：“以前啊……我们那儿有不用烧火的炉子，有能装在口袋里的电话，还有会自己跑的铁盒子……”

沈建国听得认真，时不时问一句：“不用烧火怎么取暖？”“电话是啥样的？比电报快？”

“等将来，说不定咱们这儿也会有。”温乐瑜看着窗外的雪，突然觉得充满希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对！”沈二柱拍着胸脯，“等我哥立了大功，咱们住大房子！买那会自己跑的铁盒子！”

沈建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温乐瑜的手。他不懂什么铁盒子，他只知道，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哪怕每天劈柴做饭，他也觉得比立军功还值。

快到零点时，沈建国突然起身：“你们等着。”他出去没多久，抱着个纸箱子回来，里面是他攒了半年津贴买的新衣服，给温乐瑜的是件藕粉色的的确良衬衫，给林薇薇的是条蓝色工装裤，连张翠花的都有，是件灰色的羊毛衫。

“新年礼物。”他把衬衫递给温乐瑜，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温乐瑜摸着衬衫滑溜溜的布料，眼眶突然就湿了。她知道沈建国的津贴大多寄回家里，自己连双新袜子都舍不得买，却记得她上次赶集时多看了两眼的确良布料。

“喜欢。”她吸了吸鼻子，把衬衫抱在怀里，“沈大哥，谢谢你。”

林薇薇拿着工装裤，也难得红了眼眶：“哥，你也太见外了……”

“应该的。”沈建国挠挠头，看温乐瑜哭了，顿时慌了手脚，“是不是不喜欢？我明天去换……”

“没有！”温乐瑜赶紧擦干眼泪，“我太喜欢了，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沈二柱拉着林薇薇冲出去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窗户纸都在颤。温乐瑜和沈建国站在门口看，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落下漫天金粉似的光。

“沈大哥，新年快乐。”温乐瑜仰起脸，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

“新年快乐，乐瑜。”沈建国低头，轻轻帮她拂去雪花，指尖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没动。

远处的鞭炮声还在响，屋里的灯暖融融的，张翠花的鼾声从里屋传来，沈二柱和林薇薇的笑闹声飘在雪夜里。温乐瑜看着沈建国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场错嫁的乌龙，或许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

她不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可怜，他也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糙汉。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互相取暖，彼此救赎，把一地鸡毛的日子，过成了烟火气十足的甜。

沈建国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鼓起勇气，轻轻抱住了她。他的怀抱像军大衣一样厚实温暖，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和烟火气。

“乐瑜，”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发颤，却异常坚定，“以后每一年，我都陪着你过。”

温乐瑜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用力点了点头。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春联上，落在窗台上，落在两个相拥的身影上，像给这温暖的除夕，盖上了一层柔软的白棉被。新的一年来了，带着希望和暖意，在这八零年代的风雪里，缓缓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