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敲山震虎（2/2）

警察总部，一间气氛压抑的审讯室内。灯光惨白，照在雷耀阳依旧一丝不苟的西装和金丝眼镜上，反射出冷静的光泽。他身边坐着神情严肃的简大律师。

对面，是o记的总警司亲自坐镇，旁边还有两名资深督察负责问话。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雷耀阳，我们知道，东英社现在实际是你话事。”总警司开门见山，语气咄咄逼人，“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很多事情，尤其是葵青码头纵火案和‘金银岛’夜总会打砸案，我们有理由相信与东英社有关。请你解释一下。”

雷耀阳微微抬眼，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堪称礼貌的弧度：“阿Sir，我是合法商人，做正当生意。东英社的坐馆是骆驼，这一点全港都知道。您说的什么码头、夜总会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如果警方有证据显示是我或者我公司的人做的，请直接把证据拿出来。如果没有，我希望我的律师在场。”

他语气平稳，滴水不漏，将问题轻轻推了回去。

负责问话的督察猛地一拍桌子：“雷耀阳！你少在这里装蒜！你当我们警察是傻子？没有证据我们会请你来这里？你指使手下四处搞事，扰乱治安，真以为能无法无天？”

雷耀阳推了推眼镜，看向自己的律师。简大状立刻开口：“阿Sir，请注意你的言辞和问话方式。我的当事人是合法市民，配合警方调查是他的义务，但不是来接受无端指控和恐吓的。如果你们有证据，请出示。否则，我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

警方确实没有直接证据。那两起袭击做得太干净，赖东生派去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生面孔，手脚麻利，没留下任何生物特征线索。那个打火机和那包毒品，虽然是东英标记，但来源无法查证，也没有人证，根本无法做到证据链闭环。

问话陷入了僵局。警方反复施压，盘问东英的运作模式、资金流向、与其他社团的矛盾，但雷耀阳在简大状的协助下，应对得密不透风，所有回答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或者直接以“不清楚”、“商业机密”搪塞过去。

总警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和狡猾，但也无奈于证据的缺失。警方的这次大规模行动，更多是出于政治压力和震慑目的，真要凭实质证据钉死雷耀阳，难度极大。

眼看数小时的问询毫无进展，总警司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站起身，走到雷耀阳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炬，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最后的警告：

“雷耀阳，你给我听清楚了！”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砸在桌子上，“港岛，是有法律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可以肆意妄为的游乐场！我不管你是不是幕后黑手，也不管你有多狡猾！你给我牢牢记住——”

“从这一刻起，东英社，还有你雷耀阳，就是我们警方重点‘关照’的对象！你们名下每一个场子，每一次资金流动，每一个头目的行踪，都会在我们严密监控之下！只要再出一点点事情，哪怕是在离你公司十条街外有人打架，我都会把这笔账算在你们东英和你雷耀阳头上！”

“下次，你再走进这间屋子，我保证，你绝对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站着走出去！我说到做到！”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不留余地的最后通牒。虽然没有证据，但警方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了态度：东英和雷耀阳，已被列入头号黑名单，随时可能面临毁灭性打击。

雷耀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直到总警司说完，他才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线头的西装。

“阿Sir，你的话，我听到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如果没其他事，我和我的律师，可以离开了吗？”

总警司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只能不甘地挥了挥手。

在律师的陪同下，雷耀阳步伐从容地走出了警察总部。外面等候的媒体闪光灯瞬间将他淹没，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在本叔和几名心腹的接应下，迅速坐进车里，绝尘而去。

警局内，总警司看着雷耀阳离去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这个混蛋！”

他知道，这次交锋，警方看似雷霆万钧，实则并未能伤及雷耀阳的根本。释放雷耀阳，是证据不足下的无奈之举，但也等同于放虎归山。接下来的港岛江湖，在警方如此明确的高压姿态下，将会进入一个更加微妙、也更加危险的阶段。而雷耀阳这条奔雷虎，在被警方如此严厉警告后，是会选择暂时蛰伏，还是会用更隐蔽、更极端的方式进行反击？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