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叫谁老梆子呢（2/2）

老杀才正靠在帐壁上抽着旱烟，抬眼瞥了他一下：“怎么？信上写的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常遇春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你可知信里的内容有多关键？这可是能定战术的要紧情报！”

“无非就是查清楚了入侵通州的是谁，多大能耐罢了。”老杀才吐了口烟圈，说得云淡风轻，末了抬手指了指帐角——那里，朱剩正靠着铺盖卷打盹，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刚睡着没多久。“就是那小子让人查的，要问你找他去。”

常遇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快步走到朱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剩刚被睡意裹住，就被人叫醒，心里正憋着股火气，猛地睁开眼想发作，可看清来人是常遇春时，那点怒气瞬间消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几分局促。

“常帅！”他连忙要撑着身子起来行礼，手腕却被常遇春一把按住。

“行了，不用多礼。”常遇春的声音放软了些，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了，不用在我跟前演这出。”

朱剩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装了，直接问道：“常叔，那您找我，是有啥事？”

“我问你，帐子里那封信，是你让人写的？”常遇春指了指自己揣信的方向。

“信不是我写的，是我让手下去北平城里打探清楚情况，他们整理好写下来的。”朱剩老实回答。

常遇春眼睛一亮，又追问：“你手下何人有这般本领？竟能把北元的兵力、底细打探得这么详细？”

朱剩却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狡黠：“常叔，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他们还得在暗处盯着呢，露了身份就麻烦了。”

“你这小子，倒还挺谨慎。”常遇春被他噎了一下，却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孩子有心思，他拍了拍朱剩的胳膊，“行，算你厉害。以后再有这种消息，直接去中军帐找我就行，别再让那老梆子跑这一趟了，省得他总跟我摆脸色。”

“你叫谁老梆子呢？”这话刚落，帐门口就传来老杀才的声音，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瞪着常遇春。

常遇春吓了一跳，回头瞪了回去：“靠！你属狗的啊？耳朵这么灵？这么远都能听见？”

“别的话我可能听不清，只要有人说我坏话，再远我都能揪着。”老杀才梗着脖子，一点不让步。

“懒得跟你拌嘴！”常遇春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帐外走，“我回去部署下一步战术了，你要是没事，一会儿也过来听听。”

“滚吧滚吧，等老子抽完这袋烟就过去。”老杀才挥了挥手，又坐回原处，继续吞云吐雾。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常遇春麾下的将领们已尽数到齐，一个个围在沙盘旁，脸上满是焦灼。

“常帅，蓝将军怎么还没回来？咱们总不能一直等着啊！”有将领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蓝玉去打探敌情已有大半日，至今杳无音讯，众人心里都没底。

常遇春却没接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封沾着些许油迹的信，往沙盘上一掷：“你们先看看这个。”

离得最近的郭英连忙伸手捡起，展开信纸。其他将领见状，也纷纷凑了过去，脑袋挨着脑袋，目光齐刷刷落在信上——只见上面把北元也速的兵力部署、将领背景、甚至粮草囤积地都写得一清二楚，比寻常斥候打探到的要详细数倍。

“这……这情报也太细了！”一名将领忍不住惊叹，“除了蓝将军，还有谁能把敌情查得这么清楚？难道是蓝将军回来了，没进帐就先把消息递过来了？”

“不是蓝玉。”常遇春摇了摇头，声音刚落，帐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老杀才掀着帐帘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点外面的凉气。

“是老子让人查的，有问题吗？”他往帐中一站，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将领们，见状立马闭了嘴，一个个垂着手，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这位是跟着上位打天下的老资历，脾气爆，辈分又高，没人敢跟他呛声。

过了片刻，郭英才小心翼翼地站出来，陪着笑说道：“杀才大哥，您怎么也过来了？没听说您也跟着大军来了啊。”

“小英子，你这是皮痒了？”老杀才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调侃，“老子跟着大军，还得提前跟你报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觉得您老要是早来，咱们也能早听听您的主意！”郭英被噎了一下，连忙解释，脸都有点红——他嘴笨，平日里就怕跟老杀才打交道，一着急更是半天说不明白话。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老杀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径直走到常遇春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郭英手里的信，“这情报是我找人查的，你们要是觉得有用，就赶紧拿着定战术；要是觉得没用，就当老子没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