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谣言发酵（2/2）

“表弟啊，哥哥我在太医院，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啊。我们那位陆医正，本事是有的，就是这为人……唉，年轻气盛，听不进劝啊。如今陛下信重他，他更是……有些忘乎所以了。用药只求奇、求快，全然不顾君臣之分和医家稳妥之道。长此以往，我真是担心……唉，这些话你可别往外说，咱们兄弟关起门来讲讲就好。”

他越是强调“别往外说”，那位二管家表弟听得越是两眼放光！这可是宫里的一手“秘闻”啊！转头就在自己的圈子里，添油加醋地当成了炫耀的谈资。

类似的情景，在开封城几个不起眼的茶馆、酒肆，或者某些低阶官员、不得志文人的小圈子里，通过不同的渠道，悄然上演着。传播者或许是被张友仁直接收买或蛊惑的太医院小吏，或许是那些听了谣言又转述出去以显示自己“消息灵通”的闲人。

谣言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最初只是几圈微小的涟漪。

“听说了吗？陆医正现在架子大得很，王相爷都请不动了！”

“可不是嘛，救了宰相和皇子，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我听说他给人看病，专喜欢用些稀奇古怪的法子，风险大得很！”

“为了在陛

“年轻人，骤然高位，把持不住啊……”

“如此心性，岂是长久之道？”

这些流言蜚语，起初只是在一些中下层官员、不得志的士人以及宫廷底层仆役之间窃窃私语。内容也从最初的“恃宠而骄”、“用药激进”，在传播过程中不断变异、丰富，衍生出诸如“陆明私下抱怨陛下限制他研究经费”、“陆明与某些武将过从甚密（暗指赵匡胤，但这部分传言很隐晦）”等更加离谱的版本。

那些原本就对陆明这个“异类”看不顺眼的保守派官员，尤其是之前被陆明在医术辩论会上驳得哑口无言的孔纬等人的门生故旧，听到这些“印证”了他们想法的谣言，更是如同找到了理论依据，对陆明愈发侧目而视。在一些非正式的场合，他们提起陆明，语气中总带着几分轻蔑和“我早就料到会如此”的优越感。

当然，目前这些谣言，还远远不足以动摇柴荣对陆明的信任，甚至都传不到柴荣的耳朵里——谁敢拿这些没影儿的事去触皇帝的霉头？也暂时无法对陆明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它们就像潮湿墙角里滋生出的霉斑，虽然不起眼，却在默默地腐蚀、扩散。一种对陆明不利的、微妙的舆论氛围，正在某些圈子里逐渐形成。

而我们的主角陆明，此刻在干什么呢？

他正一头扎在他的新宅后院“实验室”里，对着几块新找来的、透明度各异的琉璃片发愁，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显微镜做得更精密一点，好下次给符玉弦一个更大的惊喜。偶尔出门，也是往来于皇宫、王府和自家之间，要么随侍皇帝，要么去给王朴复查身体，要么就是闭门搞他的“科研”。对于外界那些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他浑然未觉。

他就像风暴中心那奇异的平静点，完全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舆论风暴，正在他周围悄然汇聚。

而第一个敏锐地察觉到这股暗流，并为他感到担忧的人，即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