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行前的“关怀”与试探（2/2）
“五姑娘，这是大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玉镯，您戴上，更显贵气。”一个丫鬟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镯。
云皎月看了那玉镯一眼，心中警铃大作。大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镯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者只是为了让外面的人看到侯府对庶女的“重视”？
她没有推辞，顺从地戴上玉镯。但她不动声色地运用生母教给她的辨别技艺，暗中观察玉镯的纹路、颜色和重量。玉镯确实是真玉，但似乎在某个地方，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她没有立刻深究，只是将其戴好。
打扮完成后，李嬷嬷满意地看了看她，虽然比起大小姐差远了，但总算有了点侯府小姐的样子，不至于给裴府丢脸。
“走吧，去给大夫人和侯爷敬茶。”李嬷嬷催促道。
云皎月跟着李嬷嬷来到了寿安堂。这次，侯爷也在。侯爷云敬忠是个身材微胖、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官场上惯有的虚伪笑容。他看了看云皎月，眼神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送出去的商品。
“给父亲，给大夫人请安。”云皎月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孩子。”侯爷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听起来很和蔼，却让云皎月感到恶心，“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父亲为你高兴。嫁入裴府，是你的福气，也是侯府的荣耀。往后在裴府，要好生孝敬夫君，打理家务，为府里增光添彩。”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云皎月低头应道。心中却是冷笑连连。父亲？他可曾尽过一日父亲的责任？
大夫人则端着茶碗，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皎月啊，大夫人也没什么旁的嘱咐了，只盼你嫁过去后，与裴大人好好过日子，早日为裴家开枝散叶。这是大夫人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你收好。”
她说着，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云皎月。云皎月接过荷包，入手感觉分量不轻。但她知道，这里面未必全是金银。很可能夹杂着一些警告或者算计。
“多谢大夫人。”云皎月将荷包收好。
云若雪也坐在旁边，今天她打扮得更加娇艳，仿佛她才是今天的新娘。她笑盈盈地说道：“五妹妹，嫁过去后可要小心伺候裴大人啊。大人性子有些冷，你可要多顺着他，别惹他生气。他要是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她说着，还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仿佛是在好心提醒，实则暗含威胁。
云皎月看着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心中平静。她知道，云若雪是故意在提醒她裴大人的可怕，让她知难而退，或者说，是让她自求多福。
“多谢大小姐关心，我会的。”云皎月平静地回应。
侯爷和大夫人又说了些场面话，无非是让她好好表现，不要给侯府丢脸之类的。他们对于她即将嫁入的裴府，充满了期待和算计，却唯独没有关心她这个女儿的死活。
这种虚伪的“关心”，比直接的冷漠更让人寒心。云皎月明白，她对这个侯府，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敬茶仪式很快结束，云皎月被送回听雨轩，等待上花轿。
回到屋里，她迅速关上门，从怀里掏出大夫人给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除了几张小额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外，还藏着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她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笔迹是大夫人的。
“嫁入裴府，时刻谨记侯府荣辱。若能为府里带来好处，自不会亏待。若有二心，或行差踏错，侯府自会撇清关系，后果自负。裴大人性情难测，好自为之。”
字里行间透着冰冷和威胁。云皎月冷笑一声，将纸条撕得粉碎。她就知道，大夫人的“心意”和“关心”，永远都带着算计和冷酷。
她又看向手上戴着的玉镯。她仔细摸索玉镯内侧，果然在靠近手腕的地方，摸到一个极细微的凸起。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将那层伪装刮掉，露出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藏在凹槽里的东西取出来，那是一个比米粒还小的圆珠，珠子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是什么？追踪器？毒药？还是窃听器？
云皎月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大夫人竟然在她出嫁的嫁妆里动手脚！简直是防不胜防！
她没有惊慌，反而更加冷静。她将小圆珠仔细收好，打算等到了裴府再找机会研究它的作用。
她又看向屋子里摆着的嫁妆箱子。这些箱子虽然看起来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空的，或者里面装的是些不值钱的衣物、被褥。真正值钱的东西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被侯府扣下了。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知道，她不能带着这些危险的东西进入裴府。但也不能让侯府的人发现她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算计。
她得想个办法，在出嫁前，将那个小圆珠替换掉，同时确保自己安全地进入裴府。
她再次掏出那面铜镜。对着铜镜，她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处境。她惹怒了裴大人，但她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带着侯府的算计出嫁，但也带着自己隐藏的能力和生母留下的线索。
这场替嫁，是一场赌博。她用自己的命运，赌一个不再受人摆布的未来。
窗外，喜庆的鼓乐声隐隐传来，那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大红色的花轿，浩浩荡荡的仪仗，将打破听雨轩的寂静，也将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嫁衣。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坚毅。
来吧，“活阎王”。来吧，裴府。来吧，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庶女，而是将计就计，主动入局的下棋人。
这场大唐的替嫁风波，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拉开序幕。
她走向院门，等待着她的花轿，等待着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