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麟山烟火续温情（2/2）
柏珏与段君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段扶桑跑到胭脂身边，笑着说：“谢姐姐，以后我会经常来麒麟山看你和念念，还会教你和念念新的术法，我们一起守护麒麟山！”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新起的坟茔上，照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明亮。灵堂的白幡被收起，悲伤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希望。柳明渊与清婉虽已离去，却留下了永恒的守护与传承，而胭脂、念念、念安，还有整个麒麟族，将带着这份传承，在往后的岁月里，坚强地走下去。
柏珏与段君霓告辞离去，小扶桑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抱住了念念：“念念，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念念用力点头：“我等你，扶桑妹妹。”
望着九重天众人离去的背影，胭脂牵着念念的手，抱着念安，站在两座坟茔前，轻声道：“明渊，清婉，你们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风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她的话语。山坡上的合欢花悄然绽放，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坟茔上，像是一场温柔的告别，也像是一场新的开始。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
苍梧山的春又至，后山双仙祠的香火终年不断，祠前那株合欢树长得愈发葱茏，粉白花瓣铺了满地，风一吹便簌簌落在供案的香炉上，添了几分清雅。胭脂一袭素色襦裙，牵着长高了不少的念念，抱着蹒跚学步的念安，缓步走进祠内。念念穿着浅绿布裙，头发梳成两个小髻，眉眼间依稀见得柳明渊的英气，她熟练地拿起案上的香，学着胭脂的模样点燃，小心翼翼地插在香炉里，动作认真又虔诚。
“爹爹，清婉娘亲，我和阿芷娘亲、弟弟来看你们了。”念念仰头望着祠内悬挂的画像，画像上柳明渊玄袍束带，眉眼温润，清婉素裙含笑，温婉娴静，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她踮起脚尖，轻轻抚摸着画像边缘，小声道，“我学会你教我的术法了，卫凌叔叔说我进步很快，以后我能帮阿芷娘亲守护麒麟山了。”
念安挣脱胭脂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到供案前，小手抓着案上的果盘，咿呀地叫着，小脸上满是天真。胭脂连忙上前扶住他，怕他碰倒香炉，指尖划过供案上那只青瓷碗——那是清婉当年煮莲子羹的碗，如今被当作供器，盛着清水，映着合欢花的影子，像是藏着旧时光的温柔。
“明渊，清婉，念安会走了，还会叫娘亲了。”胭脂轻声说着，指尖拂过画像上两人的眉眼，眼底满是平和，“麒麟山一切安好，卫凌打理族中事务尽心尽力，长老们也多有照拂。九重天那边，扶桑时常来，带着念念学术法，陪她放风筝，两个孩子处得极好。”
风从祠外吹进来，卷起花瓣落在念安的发间，小家伙咯咯直笑，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念念看着弟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清脆，驱散了祠内的静谧。胭脂望着两个孩子，嘴角也牵起浅淡的笑意——这三年，她褪去了往日的脆弱，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一手撑起柳府，一手照看孩子，闲暇时便跟着扶桑学术法，灵力日渐精深，早已能独当一面守护麒麟山。
柳母的院落依旧清静，三年来她鲜少踏出院门，只偶尔在廊下坐着晒太阳，目光落在庭院里疯跑的念安身上时，才会卸下几分冷意。她对胭脂依旧淡淡的，从不主动搭话，却也没再提过半句指责，偶尔丫鬟端来胭脂亲手做的糕点，她虽不说好，也会默默吃上两块。念安不怕生，总爱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举着小手要抱抱，柳母起初会避开，后来也会伸手，笨拙地将孩子搂在怀里，指尖轻轻摩挲他软乎乎的脸颊，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柳苍澜还是常守在归墟边界，只是每月总会抽出几日回柳府，看看孩子们，问问族中近况。他对胭脂愈发认可，遇事先与她商议，将麒麟族大半事务都放心交予她打理，偶尔看着她带着孩子们在庭院里忙碌的模样，会想起柳明渊，眼底闪过几分欣慰——明渊没看错人，胭脂终究撑起了这个家。
柳昭临依旧在外游历，只是归期越来越勤，每次回来总会带些各地的小玩意儿，给念念挑精致的绣线，给念安带软糯的糕点，还会帮胭脂处理些族中棘手的事。他话不多，却总在需要时出现，像兄长般护着胭脂与孩子们，偶尔看着合欢树落下的花瓣，会轻声叹句“都好”，似在告慰远方的亲人。
日子似乎和从前没两样，柳府的炊烟依旧晨起暮落，双仙祠的香火依旧袅袅不绝，孩子们的笑声依旧清脆。可细品又觉什么都变了，胭脂眼底没了往日的惶惑，多了从容笃定；念念没了从前的怯懦，多了少年人的坚韧；连庭院里的合欢树，都比从前更显葱茏，花瓣落在身上，竟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柔。
风过双仙祠，香炉里的烟气随风飘散，与合欢花香缠在一起。胭脂牵着念念，看着念安追着蝴蝶跑远，忽然觉得，那些失去的、遗憾的，都已化作守护的力量，藏在每一缕风里，每一片花瓣里，陪着他们，岁岁年年，安稳前行。
念安追着粉蝶跑过青石小径，裙裾扫过落英，惊起几只蜂蝶。念念怕他摔着，快步跟上，小手轻轻牵住他的衣袖，软声叮嘱：“弟弟慢些，别踩了花。”
胭脂立在祠前，望着一双儿女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定魂佩。玉佩莹白，经三年岁月浸润，愈发温润，隐约映出合欢花影。风卷花香扑来，她忽然听见身后轻响，回眸见卫凌立在阶下，神色肃然：“夫人，九重天传讯，扶桑小帝姬今日会来，还带了帝君口谕。”
胭脂颔首，眸色沉静：“知道了，备些她爱吃的桃花酥，再温壶桂花酿。”
卫凌应下，转身时瞥见祠内画像，眼底闪过怅然，终是低声道：“这三年，辛苦夫人了。”
胭脂浅笑摇头：“守着他们，守着这山，不辛苦。”
未过午时，天际便掠来一道火红身影，段扶桑提着裙摆奔进山门，赤金冠流苏晃得欢快，身后跟着两名天界侍从。“谢姐姐！念念！”她嗓门清亮，老远便挥手，看见庭院里的孩童，脚步更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