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混沌迷途（2/2）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缓过一口气，准备重新辨认方向，继续前行之时，他才发现了一个比那空间碎片更为致命的问题。

方向，在这里成了一个笑话。

他调出识海中那宏大的系统面板，那幅本该清晰无比的浩瀚星图，此刻却如同一个信号不良的古老卷轴，其上的亿万星辰，正在疯狂地闪烁，扭曲。

而那个本该无比清晰的，指向“遗失的混沌核心”的坐标点，此刻更是如同一个喝醉了的醉汉，在那星图之上疯狂地跳跃，分裂，重组，根本无法锁定一个准确的位置。

他迷路了。

在这片连圣人都不敢轻易踏足的混沌之海，彻底地迷失了方向。

孙悟空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第一次，在这片天地间，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

法力的枯竭，肉身的崩溃，他都不怕。

但这种失去了所有目标，只能在这片永恒的死寂之中，无助地漂流，等待着被虚无彻底吞噬的绝望，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折磨人。

他静静地漂浮着，任由那冰冷的虚空乱流，吹拂着他那残破的身躯。

他想起了花果山，想起了那一张张激动而又崇拜的脸庞。

他想起了铁扇公主，想起了那个女人眼中，那不加掩饰的信任与期许。

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那最后一声泣血的呐喊——“悟空……走你自己的……道！！！”

不。

俺老孙的路，还没有走完。

俺老孙的道，才刚刚开始。

孙悟空那双黯淡下去的灰色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一丝火焰。那火焰，微弱，却无比坚定。

他放弃了那早已失灵的系统指引，缓缓闭上了双眼。他不再用眼睛去看，不再用神念去探查，而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沉入了自己的血脉最深处，去感受那股源自混沌魔猿本源的，最为原始的……呼唤。

那是来自同源的吸引，是铭刻在血脉之中的，对那片诞生之地，最本能的……渴望。

终于，在那无穷无尽的混乱与虚无之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牵引。

它不来自任何方向，而是来自“前方”。一个由他本能所认定的“前方”。

他不再犹豫。

他拖着那残破的身躯，朝着那个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牵引的方向，如同溺水者抓向最后一根稻草般，麻木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前行。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也无比枯燥的过程。

他早已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无尽的痛苦与磨砺之中，死死地守住那一点灵台清明，朝着那冥冥之中的感应，一点一点地挪动。

就在他逐渐适应了这种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节奏之时，他识海之中，那一直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目红光！

那冰冷而又急促的警报声，如同最尖锐的警钟，在他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警告！前方检测到高能混沌风暴，路径无法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