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断簪之威（2/2）

“还有，”青墨继续道，“我们顺着‘醉仙酿’和右手虎口疤痕的线索排查，发现了一个可疑目标。一个自称姓黄的游方郎中，约莫四十岁年纪，右手虎口确实有一道寸长褐色疤痕，每隔三两日便会去‘醉仙酿’打酒，住在西市鱼龙混杂的‘悦来’客栈。我们的人已暗中布控。”

找到了！周临澈精神一振：“确认是胡太医的弟子？”

“身形样貌与秋雯描述有七八分相似，但为免打草惊蛇，尚未近距离确认。”青墨谨慎道。

“很好。”周临澈眼中闪过厉色，“盯紧他，摸清他的活动规律和接触的所有人。暂时不要动他，放长线，钓大鱼。”

他怀疑，这个黄郎中，很可能不仅是知情者，更是逍遥王用来联系某些隐秘势力的中间人。

恐怖的阴霾尚未完全散去，寻找黄郎中的线索又带来了新的紧张与期待。品鉴会前的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安眠。

沈莲岫最后一次检查了明日要展示的所有绣品，尤其是那件作为压轴的、耗费了无数心血的“百鸟朝凤”缂丝屏风，确保完美无瑕。

周临澈则在书房中，对着京城布防图与逍遥王势力分布图，反复推演着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相应的应对之策。他知道，明日的品鉴会，不仅仅是沈莲岫的商业之战，也可能成为某些势力试探甚至发难的舞台。

夜深人静，沈莲岫吹熄了房中的灯，却并未躺下。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清冷的月色。明日，便是见真章的时刻。

忽然，她听到隔壁书房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瓷器碎裂的声响。

她心下一紧，犹豫片刻，还是披上外衣，悄声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她看到周临澈站在书案前，脚下是摔碎的茶杯碎片。他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悲愤与杀意。

沈莲岫从未见过他如此外露的情绪。

“夫君？”她轻声唤道。

周临澈猛地转过身。月光下，他的眼眶竟是微红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残缺的、染着暗沉血迹的玉佩！

“青墨刚送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西山别院后山……一处新翻的泥土下……挖出来的。”

他将那半块玉佩递到沈莲岫眼前，上面的纹路依稀可辨，那是一只踏云麒麟的图案——这是当年他父英国公周擎威，赠予他最信任的副将，也是周临澈武艺启蒙恩师——林啸将军的贴身信物！

林将军，在三年前，也就是周临澈眼盲后不久，于一次边境冲突中“殉国”，尸骨无存！

“老师他……根本不是战死……”周临澈的声音如同被砂石磨过，字字泣血，“他是被灭口……因为他可能……察觉了我眼盲的真相！”

沈莲岫看着那半块染血的玉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