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许清言·夏日绮梦(1/2)
许清言对林玉的初印象,是档案上几行冰冷的文字:林氏实业长女,成绩中下,性格骄纵。一个被宠坏了的、麻烦的暴发户千金。
许清言第一次对林玉有清晰的印象,是在那条喧闹的走廊。
作为学生会会长,维持学院秩序是他的职责。当他循着争执声走去时,看到的就是那个穿着昂贵定制校服、容貌明艳的少女,正气势汹汹地拦在那个叫苏晓的特招生面前,地上散落着书本。
“林玉同学。”他上前,公事公办地陈述她的行为,依据校规记下小过。他见过太多这样仗着家世骄纵的学生,林玉不过是其中之一。她强忍着泪水、眼眶通红却倔强地瞪着他的样子,与其他被处罚的学生并无不同,甚至因为那过于直白的情绪外露,显得有些……幼稚。
他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下午,她在学生会办公室找到他。
站在他办公桌前的她,不见了走廊上的张扬,低着头,手指绞着裙摆,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她语无伦次地请求他不要通报记过,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显而易见的委屈。
他看着她那副色厉内荏、可怜巴巴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离开时,那声细若蚊呐的“谢谢”,和她几乎是同手同脚的慌乱背影,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骄纵的大小姐,似乎并非全然不可理喻。
后来,他总会在图书馆频繁地“偶遇”到她。
她总是抱着一本与她的水平相去甚远的书,坐在他不远的位置,做出努力学习的姿态,却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时不时对着书本咬牙切齿,浑身散发着“知识它不进脑子”的焦躁。那副笨拙又努力的样子,与他印象中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形象,产生了微妙的重叠与割裂。
在他生病时,用最蹩脚的方式表达关心,偷偷塞来电解质水和润喉糖;她成绩进步时,眼睛亮晶晶地跑来炫耀,像只等待夸奖、翘起尾巴的小动物。
她像一株生命力过于旺盛的藤蔓,不由分说地缠绕上他循规蹈矩、冰冷有序的世界。他习惯了她的吵闹,她的笨拙,她那些小心思几乎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穿。他纵容着,甚至开始期待每周三、五图书馆里,那个总会制造点小动静的身影。
心动是在何时?或许是在蔷薇花园,她哭得梨花带雨,褪去所有尖刺,脆弱得不堪一击,让他第一次生出想要保护什么的冲动。
舞会那晚,她穿着香槟色的长裙,如同月下精灵,美得惊心动魄。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林玉,明艳、灵动。他几乎是本能地邀请了她,牵起她的手,在舞池中旋转。
指尖传来的温热,腰间虚扶处柔软的触感,以及她仰头看他时,眼中闪烁的、仿佛只为他一人点亮的光芒,都让他有些失控。舞池的闷热与喧嚣让他有借口带她离开园。
月光,花香,以及身边巧笑倩兮的她。氛围暧昧得恰到好处。当她微微侧头,发丝拂过他的手臂,仰起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时,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微凉而柔软,像花瓣,带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一触即分,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看着她瞬间瞪大的、写满惊愕的眸子,和她迅速爆红的脸颊,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抱歉。”他仓促地移开目光,耳根滚烫,心中却并无多少悔意,只有悸动的甜意。
是在萤火虫海,她顶着通红的脸颊,说着土得掉渣的情话,眼神却清澈坚定,让他心悸。
是星光游乐园里,她怕鬼却强撑的样子,依赖地紧紧抓着他的手;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窗外绚烂的烟花映照着她闭眼接受他亲吻时微微颤抖的长睫……
他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她指尖的温度,记得她发间的清香,记得她笑起来时弯成月牙的眼睛,记得她撒娇时软糯的语调。
他喜欢她。毋庸置疑。
高三尾声,他不可避免地开始更多接触家族事务。假期变得忙碌,见面时间锐减,他心中是带着歉意的。他开始频繁地给她打电话,视频。听她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琐事,会在深夜处理完文件后,拨通视频,看着屏幕那端她有些困倦却依旧努力睁大眼睛的脸。他并未察觉这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容,连疲惫似乎都能缓解几分。
他会在处理文件的间隙,抬头看看屏幕上她安静的睡颜;会在深夜结束会议后,听着电话那端她带着睡意的、软糯的“晚安”,感觉所有的疲惫都被抚平。
这只是暂时的。等他适应了这种节奏,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忙完一个重要的项目阶段后,他特意空出时间约她出去。她主动牵他的手,靠在他身边,在他看她时露出甜甜的笑容。
可是,许清言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具体是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她的触碰依旧温暖,她的话语依旧带着亲昵。但好像……少了点什么。一种他曾无比熟悉、如今却难以捕捉的……鲜活灵动的气息?那种狡黠的、带着点小算计、总是能轻易撩动他心弦的特质,似乎变得模糊了。
他安慰自己,是因为太久没好好见面,生疏了。或者,是他自己太忙,感觉迟钝了。
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而消失,反而越演越烈。
开学后,他们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她依旧会来学生会办公室找他,会和他一起去图书馆,会在校园里并肩而行。
可许清言内心的割裂感却越来越强。
眼前的林玉,依旧是那副明艳的容貌,会对他笑,会和他说话。但当他看着她时,却常常有一种奇怪的疏离感。仿佛在透过一层薄雾看她,看得见轮廓,却触摸不到内里那份独特的灵魂。
会因为难题而蹙眉,但眼神里少了那种不服输的、绞尽脑汁的执拗;会在他靠近时微微脸红,但那羞涩里,似乎缺少了以往那种能让他也跟着耳热心跳的、灵动的狡黠。
一次,在图书馆,她像以前一样,假装不经意地把取得进步的卷子推到他面前,眼神期待。他像往常一样给予了肯定,她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
可许清言的心却沉了下去。
不对。
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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