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六十秒焚城与冰冷抉择（2/2）

控制室内，临照看着管道口的方向，脸上的微笑慢慢凝固。她的手从控制台上滑下来，无力地垂落在腿边，掌心的玻璃碎片和干涸的血迹，成了她最后的反抗印记。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丝生命气息，随着控制台的彻底黑屏，消失在空气里。

46 秒。

自毁的倒计时还在冰冷地跳动，每一秒都像锤子，砸在人心上。冷却液管道内，白薇死死抓着陆彦秋的衣领，避免她被水流冲散。管道内壁又滑又冷，不时有尖锐的金属碎片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下方突然出现一点微弱的绿光 —— 那是管道尽头的出口！

砰！

两人被巨大的水流冲出管道口，重重砸进一个巨大的应急冷却蓄水池里！冰冷的液体瞬间灌满了白薇的口鼻，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失去意识。她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满是冷却液的腥气。她抬头看了看四周 —— 这里是蜂巢的最底层，上方几十米就是即将爆炸的核心区，蓄水池的钢筋混凝土墙壁足够厚，或许能抵挡一部分冲击，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30 秒。

蓄水池的水位因为管道破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水面上开始飘荡起白色的雾气 —— 那是冷却液和池水混合后产生的有毒气体，吸多了会让人窒息。白薇拖着陆彦秋，拼命向池边游去，池壁光滑得像镜子，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她的手指被磨得通红，却不敢停下。

25 秒。

终于，她摸到了池边的检修梯！那是用生锈的钢筋做的，梯级上还沾着青苔，滑得厉害。白薇用尽最后力气，将陆彦秋推上梯子，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两人瘫在池边的水泥地上，浑身湿透，冰冷的风一吹，冻得牙齿打颤。上方传来越来越密集的爆炸声，金属结构扭曲断裂的声音像惊雷，不时有燃烧的碎片掉进蓄水池里，激起巨大的水花。

20 秒。

白薇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远处 —— 那里有个被爆炸炸开的裂缝，裂缝里吹来潮湿的风，带着地下河特有的腥气。那是唯一的生路！可裂缝距离她们至少有五十米，中间堆满了坠落的钢筋和燃烧的线缆，就算是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在二十秒内跑过去，更别说现在两人都只剩半条命。

15 秒。

就在白薇绝望的时候，蓄水池的管壁突然传来一阵模糊的震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像被水流过滤过，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彦秋？是你吗？我在这边！” 是夜澈！他还活着！白薇的心猛地一松，至少，陆彦秋不是孤单一人。

10 秒。

白薇快速将那个存储着核心数据的加密存储器塞进陆彦秋贴身的口袋，又把技术员给的备用通讯器放在她手里，紧紧按了按：“拿着这个，夜澈会找到你。” 她看了眼远处的裂缝，又看了眼昏迷的陆彦秋 —— 带着她，肯定走不出这里。

5 秒。

白薇咬了咬牙，将陆彦秋推向一堆相对坚固的金属废墟后面，那里有几根交叉的钢筋，能挡住坠落的碎片。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就向燃烧的线缆区冲去 —— 她要炸掉支撑上方结构的承重柱，为陆彦秋争取更多时间。

3 秒。

她掏出最后几枚高爆医疗凝胶，这是用来紧急止血和高温消毒的，现在却成了炸药用。她将凝胶狠狠砸向承重柱的连接处，拉掉引信 —— 轰！轰！轰！剧烈的爆炸瞬间响起，钢筋混凝土结构开始加速崩溃，无数吨重的金属和石块向她头顶砸落下来。

2 秒。

白薇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撞在管壁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她最后看了眼陆彦秋藏身的方向，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没做到承诺。” 然后，她的身影就被冲天的火光和尘埃彻底吞没。

1 秒。

废墟后的陆彦秋，似乎被爆炸的震动惊醒，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像在喊 “白医生”。

0 秒。

刺眼的白光瞬间爆发，却没有彻底吞噬一切 —— 蓄水池的水面反射着红光，陆彦秋趴在废墟后，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扶着池壁往这边爬，是夜澈！他浑身是伤，胳膊上还在流血，却一眼就看到了她，大声喊着：“彦秋！我来了！”

而控制室内，早已失去生命气息的临照身边，那台彻底黑屏的控制台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绿色的提示：「紧急信号已发送至守夜人基站」。淡绿色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最后一丝温暖的祝福，在无边的黑暗里，亮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