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琉璃盏碎惊暗局,巧语拆招显锋芒(1/2)
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永宁侯府,连风都裹着三分暖意,绕过垂花门时还卷着几瓣粉白的海棠,轻轻落在游廊下那架新置的软榻上。沈清沅正歪在榻上翻话本,指尖捏着颗刚剥好的松子糖,甜香混着书页间的墨气,倒比窗外的春光更让人惬意。
“小姐,二姑奶奶那边遣人来问,明日去法华寺进香,您是想同乘马车,还是咱们侯府单独备车?”贴身丫鬟挽月捧着个描金漆盒进来,盒里放着明日要穿的素色衣裙,说话时眼梢还带着点笑意,“听说二姑奶奶特意给您带了江南新贡的碧螺春,装在那只您上次夸过的青釉茶罐里呢。”
沈清沅咬着糖块抬眼,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杏眼亮闪闪的:“跟二姑母同乘吧,路上还能听她讲讲京里的新鲜事。对了,上次让你找的那本《西域奇闻录》,库房里翻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挽月忙点头,转身从书架上抽出本蓝布封皮的书递过去,“就是书页有点泛黄,我已经让小厨房温了浆糊,明儿让浆洗房的婆子补一补。”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丫鬟婆子们慌乱的低语。沈清沅皱眉放下书:“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吵?”
话音刚落,就见管家媳妇张氏掀着帘子进来,脸色发白,手里还捧着个破碎的琉璃盏——那盏是去年圣上赏给永宁侯的御品,通体剔透,盏壁上描着缠枝莲纹,平日里都供在正厅的多宝阁上,等闲不许人碰。
“大小姐,不好了!”张氏声音发颤,将碎盏递到沈清沅面前,“方才三小姐带着表小姐来正厅玩,不知怎么就把这琉璃盏碰掉了,现在侯爷正动怒呢,让您过去一趟。”
沈清沅心里“咯噔”一下。三小姐沈清瑶是侯府庶女,平日里总爱跟在她身后装乖巧,可背地里却没少使小性子;至于那位表小姐柳如烟,是侯夫人的远房侄女,上个月刚从乡下投奔来,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出的嫉妒。这两人凑在一起,把御赐的琉璃盏摔了,还特意让侯爷叫她过去,明摆着是想把祸水引到她身上。
“慌什么,”沈清沅放下糖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不过是个琉璃盏,再贵重也比不上人的清白。挽月,把我那支银镶玉的发簪取来,咱们去正厅看看。”
挽月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越是遇事越冷静,当下也定了定神,快步去取了发簪,替沈清沅挽好头发。两人刚走到游廊尽头,就听见正厅里传来沈清瑶带着哭腔的声音:“父亲,真不是我故意的!是姐姐说这琉璃盏好看,让我拿下来给她看,我手一滑才摔了的……”
“你胡说!”柳如烟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几分“仗义执言”的急切,“明明是大小姐自己想拿,却让三妹妹递,三妹妹力气小,没拿稳才摔的!我们劝都劝不住,大小姐还说‘不过是个盏子,摔了就摔了’呢!”
沈清沅脚步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冷笑。这两人倒是会编,一个扮柔弱,一个充证人,连台词都串好了,若是换了旁人,怕是真要被她们唬住。
她推门进去时,正见永宁侯沉着脸坐在上首,侯夫人在一旁唉声叹气,沈清瑶低着头抹眼泪,柳如烟站在她身边,一脸“委屈又无奈”的模样。厅里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父亲,母亲。”沈清沅屈膝行礼,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打破了厅里的僵局。她抬眼看向沈清瑶和柳如烟,目光平静无波,“方才在院里听人说,御赐的琉璃盏摔了?怎么好端端的,会让三妹妹碰那东西?”
沈清瑶见她进来,哭声更大了些:“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让我拿的,现在却反过来问我……”
“哦?我让你拿的?”沈清沅挑眉,走到厅中站定,目光扫过两人,“我何时让你拿了?方才我一直在西跨院看书,挽月可以作证,期间除了二姑母家的人来传话,再没见过旁人。倒是你们,未经父亲允许,就私自去正厅多宝阁前打闹,还把御赐之物摔了,如今却想栽赃到我头上,这是把父亲当傻子,还是把侯府的规矩当摆设?”
柳如烟急忙上前一步,指着沈清沅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三妹妹只是在正厅说话,是你自己进来后要拿琉璃盏的!当时在场的还有丫鬟小翠,她也能作证!”
她说着,就朝门口喊:“小翠,你快进来,把方才看到的跟侯爷和夫人说说!”
一个穿着青绿色丫鬟服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走进来,低着头不敢看人,声音细若蚊蚋:“回……回侯爷,方才大小姐确实来过正厅,还让三小姐把琉璃盏拿下来……”
沈清沅看着那丫鬟,认出是柳如烟带来的陪房丫鬟,心里顿时有了数。她没急着反驳,反而转向永宁侯,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从容:“父亲,女儿想问小翠姑娘几个问题,还请父亲准许。”
永宁侯本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沈清沅向来稳重,从不毛手毛脚,再说那琉璃盏贵重,她更不会轻易去碰。见她如此镇定,便点了点头:“你问吧。”
沈清沅看向小翠,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翠,你说我让三妹妹拿琉璃盏,那你告诉我,我当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梳的是什么发髻?我让三妹妹拿盏子时,是站在多宝阁的左边还是右边?”
小翠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看清大小姐的衣服颜色,当时我在门口站着,离得远……”
“没看清?”沈清沅冷笑一声,“方才柳表小姐说你在场作证,你却连我穿什么衣服都没看清,这算哪门子的作证?再者,多宝阁在正厅东侧,左边是博古架,右边是椅子,若是我让三妹妹拿盏子,总得有个位置吧?你连我站在哪都不知道,难不成是闭着眼睛看的?”
小翠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柳如烟见状,急忙上前解围:“小翠只是个丫鬟,胆子小,记不清细节也正常!倒是你,沈清沅,你别转移话题,琉璃盏就是你让清瑶摔的,你还想狡辩!”
“我狡辩?”沈清沅转向柳如烟,目光锐利如刀,“柳表小姐,你上个月刚到侯府,怕是还不知道侯府的规矩吧?正厅的多宝阁是禁地,除了父亲和母亲,旁人不许靠近三尺之内,更别说碰上面的东西了。你和三妹妹私自靠近多宝阁,已经违了规矩,如今摔了御赐之物,不思悔改,反而栽赃陷害,你就不怕传到圣上耳朵里,连累你家?”
柳如烟被她说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沈清沅这么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把她的话堵得死死的,还扯上了“连累家族”,这可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沈清瑶见柳如烟没了气势,也慌了神,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偷偷抬眼看向永宁侯,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心里更是害怕。
沈清沅看在眼里,心里清楚该收网了。她走到多宝阁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碎琉璃,忽然指着一块较大的碎片说:“父亲,您看这块碎片,边缘有明显的划痕,而且碎片散落的位置很集中,不像是失手摔落,倒像是有人故意推下去的。”
永宁侯走过去一看,果然如沈清沅所说,那块碎片边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而且地上的碎片大多落在多宝阁正下方,若是失手摔落,碎片应该会散得更开。他顿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沈清瑶和柳如烟故意摔了琉璃盏,想栽赃给沈清沅。
“逆女!”永宁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沈清瑶骂道,“你可知这琉璃盏是圣上所赐?若是被人知道你如此胡闹,不仅你要受罚,整个侯府都要跟着遭殃!你真是被你母亲惯坏了!”
沈清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父亲,我错了!是柳表小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把琉璃盏摔了,栽赃给姐姐,父亲就会讨厌姐姐,以后侯府的好处就都是我的了……”
“你胡说!”柳如烟也急了,急忙跪倒在地,“侯爷,我没有!是她自己想害大小姐,拉着我一起的!我也是被她骗了!”
两人顿时吵了起来,互相指责,把方才的“姐妹情深”抛到了九霄云外。永宁侯看着眼前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们说:“够了!你们两个,一个违逆规矩,一个栽赃陷害,都给我禁足!沈清瑶,禁足三个月,抄写《女诫》一百遍!柳如烟,你既然不安分,就回你乡下老家去,侯府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柳如烟一听要被送回老家,顿时瘫坐在地上,哭着求饶,可永宁侯心意已决,根本不理她。侯夫人在一旁看着,想说什么,却被永宁侯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暗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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