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2/2）

姜瑜回头，只见越珩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身后，依旧是那副清逸出尘的模样，只是眼底含着笑意。

“仙君说笑了，”姜瑜微微颔首，“若非师尊与诸位同门相助，何来今日之楼？”

越珩走近几步，与她并肩望向楼下：“楼宇易建，大道难行。你既开此先河，日后挑战只会更多。”

他似有所指。

姜瑜心中一动，正欲开口，却听越珩转而道：“今日新楼落成，可有新品？前次切磋，你于火候掌控似有精进，不知于剑意融于膳食，可有新的见解？”

这“切磋”已成二人间心照不宣的惯例。

越珩偶会来访，有时品评新菜，有时则真的与姜瑜探讨起自己的剑道。食修与剑修，在这奇特的交流中，竟也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姜瑜发现，这位冷面仙君在美食和论剑面前，似乎越来越……好说话了？

-

汀上楼的兴盛，其影响力在新一轮弟子选拔中显现无遗。

往年间，丹修、剑修是热门首选，器修、阵修次之，散修派往往门可罗雀。

而这一次，竟有不少年轻弟子，慕“食修”与姜瑜之名而来，指名希望加入散修派，学习这别具一格的修行法门。

看着报名册上新增的名字，凌宵笑得合不拢嘴，连称姜瑜是散修派的福星。

然而，繁荣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先是宗门分配至汀上楼的日常用度，尤其是某些特定灵植和鲜肉，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短缺或延迟。接着，几位常来帮衬的器修弟子面露难色地透露，他们承接宗门任务时受到了丹修派管事的有意刁难，暗示与他和汀上楼走得太近有关。

这一日，孙远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将一枚玉简拍在桌上：“岂有此理！坊市东头那家原本答应供应‘清心竹荪’的灵植园，突然变卦，说今年的收成已被丹修派的长老全部预定了！这分明是截我们的胡！”

李垚也皱眉道：“那执事弟子阴阳怪气，说我们散修派近来‘不务正业’，完成的任务多是些采集食材之类，于宗门‘大道’无益，硬是卡着我们的贡献点不发。”

“哼，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孟梦反而不气恼，“你们没发现吗？每次这些刁难几日之后便悄无声息了，一看就是宗主和越珩仙君的手笔，我们小瑜有这么大的后台，怕什么！”

祝萱清点着账目，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也太烦了，隔三岔五就来‘挠’我们一下，真讨厌。”

“树欲静而风不止。”姜瑜只说了一句，便默然。

她走到窗边，目光掠过楼下欢腾散去的弟子，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丹修派主峰。

不止是阻挠那么简单，她直觉还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这已不仅仅是派系间的摩擦，而是有针对性的压制。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近几日，她在烹饪时，系统菜菜偶尔会传来警示，提示某些送入楼内的普通食材上，沾染着一丝阴邪气息，虽被浩然之气净化，但其来源令人不安。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岩岚。

——下次，我再来找你。

姜瑜轻声自语。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