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项目不是坑,是通往地狱的直通车(1/2)
那一行淡金色的字体,如晨曦初现,庄严而温暖,却又像一柄千钧重锤,狠狠砸在林默的心湖之上。
【金色剧本初现!】
【言灵:国之基石,在于民心。】
没有选项,没有指示,只有一句仿佛来自历史深处的回响。
林默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者,在即将窒息的瞬间,被人从水里拎了起来,却又被告知,脚下是万丈深渊。
前三任秘书的下场,如三座冰冷的墓碑,就立在他眼前。
赵立春那张写满【贪婪】的脸,是盘踞在深渊上方的毒蜘蛛。
而夏清月,则是在背后将他推向深渊边缘的那只手。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精心设计、循环往复、专门用来埋葬市长秘书的完美死局。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林默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抱怨更是懦夫的行径。既然已经成了棋子,就要有作为棋子的觉悟。
棋子,至少要看懂棋盘。
他重新睁开眼,目光落回了桌上那堆散发着油墨和危险气息的文件。他没有再去看那份人事调动记录,而是将它推到一旁,伸手拿起了最核心的《城南旧区改造项目初步方案》。
他看得极慢,极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能将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刻入脑海,而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则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进行分类、重组、碰撞。
城南,江州市的老工业区和棚户区,占地近千亩,常住人口超过三万户。这里曾是江州的骄傲,几家大型国营工厂撑起了城市的半边天。但随着时代变迁,工厂倒闭,工人下岗,繁华落尽,只留下一片片破败的厂房和拥挤不堪的筒子楼。
改造,势在必行。这是市政府打出的旗号,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林默的手指在规划图上轻轻划过。按照方案,这片土地将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集高端住宅、大型商业综合体和金融中心于一体的“江州新中心”。
他很快找到了问题的核心——钱。
项目总预算高达数百亿。其中,最大的一块支出,是拆迁补偿款。方案里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的补偿政策,看起来公平公正,覆盖了各种情况。但林默凭借对文字的敏感,很快就从那些严谨的官方辞令里,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他将补偿方案和一份关于城南地区现存房屋产权的调研报告放在一起对比,问题立刻浮现。
城南的产权状况,堪称一笔糊涂账。有解放前留下的私产,有建国后分配的公房,有工厂自建的家属楼,还有大量居民私自搭建的违章建筑。补偿方案里,对每一种情况的界定都留下了巨大的“解释空间”。
比如,对于“历史遗留无证房产”,方案里用了一个词:“酌情处理”。
什么是酌情?谁来酌情?酌情的标准是什么?
一个词,就意味着数以亿计的资金流向,可以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随意操控。
林默又翻开了项目资金的审计和监管章节,只看了两眼,便觉一阵寒意。监管方是项目指挥部下属的一个财务小组,而小组的负责人选,方案里写着“由常务副总指挥提名”。
常务副总指挥,赵立春。
一个完美的闭环。赵立春既掌握着补偿标准的最终解释权,又掌握着资金流向的监管权。这哪里是旧城改造,这分明就是一头已经把嘴张到最大的饕餮巨兽,准备将最大的一块肥肉,连皮带骨地吞进肚里。
林默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终于明白,第一任秘书为什么会被调去图书馆修古籍了。那位老兄想必是看出了预算里的猫腻,试图“为国分忧”,结果被赵立春以“阻碍城市发展大局”、“思想僵化”的帽子,一脚踢出了权力中心。
这项目,果然不是坑,是通往地狱的直通车。第一站,叫“政治幼稚”。
林默压下心中的波澜,继续往下看。如果说“钱”是赵立春的【贪婪】,那么“人”,就是这个项目里埋下的无数颗地雷。
他翻开一份厚厚的《城南地区社会风险评估报告》,报告是委托一家第三方公司做的,结论是“风险可控”。但附录里那些被一笔带过的原始访谈记录,却看得林默心惊肉跳。
“想让我们搬?可以,把我爷爷的命还给我!当年为了支持工厂建设,我们家祖宅说让就让,现在一句话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补偿款听起来多,一平米还不够去城郊买个厕所!我们搬走了,孩子去哪上学?老人去哪看病?”
“上次来谈的那个姓张的,拍着桌子说,三天内不签字,就让我们全家卷铺盖滚蛋!这是的干部,还是黑社会?”
每一段记录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挣扎和一触即发的矛盾。而这些声音,在最终的评估报告里,被美化成了“部分居民存在观望情绪”。
林默的目光,在那个“姓张的”上面停顿了一下。他隐约觉得,这大概就是赵立春安插进项目组的“亲信”之一,专门负责唱黑脸,干脏活。
他想起了第二任秘书的下场——“数据严重失实”。
太好理解了。那位秘书大概是个实诚人,他亲自去做了调研,把这些民怨沸腾的真实情况写进了报告里。结果,他的“真实数据”与第三方公司那份“风险可控”的报告相悖,于是,他就成了那个“数据严重失实”的倒霉蛋。
第二站地狱,叫“不识时务”。
至于第三任,那个主动辞职回乡做生意的,林默现在甚至有些佩服他的果决。那哥们儿一定是把这一切都看透了,知道往前一步是万劫不复,往后一步是前途尽毁,索性跳出棋盘,不玩了。
林(默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张网,织得太密了。
说真话,死。
说假话,将来东窗事发,你就是替罪羊,还是死。
不说话,拖延敷衍,那就是工作不力,更是死路一条。
夏清月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根本就没给他留活路。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扫过,试图找到哪怕一丝缝隙。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一份被压在最
这种纯技术性的文件,通常是最枯燥,也最容易被忽略的。林默本想跳过,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伸手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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