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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赈灾功成,低调返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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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旅途间隙,将此次淮西之行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尤其是关于胥吏之弊、水利之要、民生之艰的细节,用密语详细记录下来。这些第一手的资料,远比任何典籍都更为珍贵。同时,他也反复推敲着回京后可能面临的种种询问,尤其是来自皇帝朱元璋的垂询。功成返京,并非终点,而是另一场更为微妙考验的开始。

越靠近京城,官道上的车马行人愈发稠密,帝国的繁华中枢景象逐渐取代了淮西的荒凉凋敝。林霄的心境,也由在地方办差的专注与直接,重新回归到在京为官特有的那种谨慎与紧绷。

这一日,京城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夕阳的余晖为这座巨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依旧显得无比威严与……深不可测。

车马在城外驿站稍作停留,早有京中衙署的官吏前来接应。范敏需即刻入宫面圣,先行复命。他临行前,对林霄道:“林协理,你先回翰林院交割公务,静候陛下召见。此番辛苦,回去好生歇息。”

“下官明白。恭送大人。”林霄躬身施礼,目送范敏的轿马在官差的护卫下驶入城门。

他自己则并未立刻进城,而是让车夫绕行至南城一处较为清静的巷口停下。他让两名苏府护卫带着行李先回小院,自己则步行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颇为热闹的茶楼。

并未进去,只是在对面街角的旧书摊前驻足,似在随意翻检。不多时,一名看似普通的中年文人也从茶楼出来,走到书摊另一侧,随意拿起一本书开始翻看。

两人并未交谈,甚至没有眼神交流。片刻后,那文人放下书,悠然离去。林霄则从自己翻看的那本旧县志的夹页中,抽出了一张折叠的极小的纸条。

一切天衣无缝。

回到城中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小院,闩好房门,林霄才在灯下展开纸条。上面是苏婉清秀而简洁的笔迹,用的是他们约定的密语:

“闻君功成,心甚慰。京中如常,然暗流未息。陛下近日偶感风寒,心情欠佳,于北疆事及储君课业问询尤勤。君返京之事,陛下已知,然未即刻召见之意。恐有静观其变之思。孙耀宗近日颇活跃,与东宫属官往来甚密。君且静候,万事谨慎。盼安。”

纸条虽短,信息量却极大。陛下已知其返京却不急于召见,这绝非疏忽,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沉淀与观察。结合陛下心情欠佳、关注北疆与储君,以及孙耀宗的动向……林霄感到,京中的水,似乎比他离开时更深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纸条就灯焚毁,灰烬碾碎抛入花盆。

次日,林霄换上那身略显陈旧的青色官袍,准时前往翰林院点卯。

踏入翰林院大门的那一刻,他立刻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不同。往来的同僚们见到他,纷纷驻足打招呼,笑容热络了许多,语气中也带着明显的敬意,甚至是一丝讨好。

“林修撰回来了!”

“林协理辛苦了!”

“此番淮西赈灾,林协理劳苦功高啊!”

与数月前离京时那种或轻视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显然,他在凤阳府雷厉风行、巧破贪墨的事迹,早已传回了京城,在这个消息灵通的官场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林霄依旧保持着那副谦逊低调的姿态,一一拱手还礼,连称“惭愧”、“份内之事”、“全赖上官指挥有方”,将功劳推得干干净净。

来到掌院学士孙耀宗的值房外,通禀之后,林霄整了整衣冠,迈步进入。

孙耀宗正伏案疾书,见到林霄进来,立刻放下笔,脸上堆起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起身迎了上来:“哎呀!我们翰林院的功臣回来了!快请坐!看茶!”

“下官林霄,公干已毕,回院交割,向大人复命。”林霄依礼参拜,态度恭谨。

“免礼免礼!”孙耀宗亲自扶起他,拉着他坐到一旁,“你在淮西的事,本院已有耳闻。做得好!为我翰林院大大争了光!陛下那里,想必也是知晓的。范部堂的奏本里,对你可是褒奖有加啊!”

“大人谬赞了。”林霄欠身道,“下官才疏学浅,唯知勤勉王事,不敢有负皇恩与大人期望。此番差事,侥幸未出纰漏,实乃陛下天威庇佑,范大人调度之功。”

“嗯,不居功,不自傲,很好!”孙耀宗满意地捋着胡须,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且好生休息几日,编修《大典》之事,还需你多多费心。如今你实务经验大增,于‘食货’诸志,想必更有心得了吧?哈哈!”

又闲谈了几句,孙耀宗便让林霄先去典籍库交接公文,熟悉一下近期院务。

走出值房,林霄心中清明。孙耀宗的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分,反而透着一股不真实。那闪烁的眼神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他提到编修《大典》和“食货志”,是真心倚重,还是想借此将他重新摁回故纸堆,淡化他此次外出积累的声望和实务经验?

回到典籍库,熟悉的霉味和墨香扑面而来。同僚们纷纷围上来寒暄问询,林霄依旧谦和应对,只挑些赈灾中的琐事趣闻来说,对于查案立威等关键情节,则一语带过,甚至归功于范敏的英明决策和当地官员的“幡然醒悟”、“大力配合”。

他很快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翻阅离京期间积压的文书,了解《大典》编纂的进度,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依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林修撰。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淮西的经历,如同一次淬火,让他更加成熟,也更加警惕。京城的暗流,皇帝的沉默,上官的热络,同僚的敬畏……这一切都预示着,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如苏婉所言——“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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