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才（2/2）

焦黑唇角勾出一抹极轻的笑。

下一瞬，她竟翻身坐起，抬手，将那颗“心脏”一把攥碎！

“噗——”

没有血，只有炽亮的雷浆顺着指缝迸溅，化作数百条细若发丝的银蛇，顺着地面早已暗刻的逆阵纹疯狂游走——那是她每次爆裂时，用骨血悄悄磨出的“反抑雷阵”！

轰隆隆！

整座丹房像被巨锤擂中，七重抑雷阵自下而上层层倒卷，符纹逆燃，紫电化青，青电化赤，最终凝成一道刺目的赤金雷柱，直贯穹顶！

赵长老刚踏出地穴，便觉背后一寒，猛地回首——

赤金雷柱已破开丹房屋脊，轰然炸散成漫天火雨。火雨里，一道纤瘦身影踏空而立，半身仍是血骨，半身却被雷火重铸成半透明的琉璃脉管，每一条脉络里，都有细小的符纹生灭。

她低头，俯瞰老人，声音轻得像纸灰：

“师尊，您算准了我第十六裂……却忘了我第一裂时，就把魂火藏进雷中。”

“现在——”

“轮到我炸了。”

她抬手，遥遥对准赵长老，指尖雷纹旋转，凝成一枚鸽卵大小的“逆火劫轮”，颜色不是蓝白，而是幽深得发黑的赤金——那是燧元种被逆阵逼到极限后，孕育出的“反噬雷”。

赵长老面色惨白，右臂“同命蛊”疯狂蠕动，黑线顺颈攀爬。他大吼一声，挥袖祭出本命法宝“玄阴骨盾”，更咬碎舌尖，欲以精血催盾——

轰！！

逆火劫轮轻轻一闪。

骨盾、护体真元、乃至那条被蛊虫缠裹的右臂，同时化作飞灰。赵长老只觉胸口一空，低头，看见一个拳头大的空洞，边缘整齐，像被烙红的铁勺挖走。空洞里，没有血，只有细碎的雷屑在缓缓燃烧。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声带也被一并焚成真空。

婉儿踏雷而下，赤足点地，俯身贴近他耳廓，轻声道：

“师父，您教我的——”

“炸得越碎，将来飞得越高。”

“弟子的路，自己走。”

“您的命，我先收了。”

她伸指，在他眉心轻轻一点。

赵长老整个人便从眉心开始，寸寸碎成赤金色的火屑，被夜风一吹，散入无边黑暗。

……

远处晨钟响起，山门即开。

婉儿仰头，看天边第一缕曦光穿透雷云，照在她半是血肉、半是琉璃的脸上。她深吸一口带着焦糊味的山风，转身，一瘸一拐，却无比笔直地朝山下走去。

背后，丹房废墟里，最后一道雷火“嗤啦”一声熄灭，像一句无人听闻的谶语——

“万年难遇的，不一定是天才。”

“也可能是——”

“天才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