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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玻璃场的价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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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玻璃的价值——镜子的震撼

西山深处的工坊里,空气似乎都凝固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方正化带来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陈老板?沈大掌柜手下管北直隶生意的那个陈胖子?”老胡放下手里正在打磨的玻璃瓶口,皱起眉头,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自己稀疏的胡子,“这厮可是出了名的滑头,雁过拔毛的主儿!殿下,他开这价……怕是想把咱们当冤大头宰呢!”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忿。

方正化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稳无波:“正是此人。那面三寸见方的‘信王镜’,他开价八百两。至于那瓶‘信王醉’,言道新奇归新奇,然酒水终是消耗之物,只肯出二百两。”

“嚯!”旁边一个正在吹制玻璃瓶的工匠手一抖,差点把通红的玻璃料掉地上,他赶紧稳住,嘴里却忍不住惊呼,“一瓶酒二百两?这还嫌少?那镜子……八百两?我的老天爷,那得买多少亩地啊!”他看向工坊角落里堆着的那些已经切割好的平板玻璃和几面刚镀好银的小镜子,眼神都直了,仿佛那不是玻璃,而是成堆的金元宝。

宋应星也放下了手中记录配比的炭笔,他倒没被价格吓到,反而皱起了眉头,带着学者的严谨:“殿下,应星以为,这陈老板所言,倒也不全无道理。这‘信王镜’固然稀世奇珍,前所未有,但尺寸终究是小了些。若论成本……”他下意识地开始算算砂子、碱面、焦炭、人工,还有那金贵的水银。

朱由检坐在他的小马扎上,手里把玩着一小块切割下来的玻璃边角料,光滑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清晰。他脸上没什么怒意,反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狡黠,只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精明。

“八百两?二百两?”朱由检轻轻哼了一声,小手指弹了弹玻璃片,发出清脆的“叮”声,“陈胖子这是把孤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了。”他抬起头,看向方正化,“正化,那陈胖子看到东西时,是个什么德性?”

方正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回殿下,那陈老板初见锦盒内的‘信王镜’,先是漫不经心,待奴婢示意他拿起细看时,他手指刚触到镜面,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半晌说不出话,只顾着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左照右照,连下巴上几根没刮干净的胡子茬都数得津津有味。后来更是失态,竟伸手想去抠那镜面,被奴婢及时拦下。至于那玻璃瓶装的‘信王醉’,他初时只赞瓶子剔透,待拔开软木塞嗅到酒香,又浅尝一口后,面色才真正变了,连说了三个‘好’字,只是压价时依旧狠辣。”

工坊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工匠们都能想象出那陈胖子对着镜子目瞪口呆、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滑稽模样。

“这就对了!”朱由检一拍大腿,从小马扎上站起来,踱了两步,那两道滑稽的黑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他越是这样,越说明咱们的东西戳中了他的心窝子!他开这价,不过是商贾惯用的伎俩,投石问路罢了。咱们的东西,值多少钱,得咱们说了算!”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告诉那陈胖子,三寸‘信王镜’,两千两一面,少一钱银子都不行!那‘信王醉’,玻璃瓶装,五百两一瓶!爱要不要!”

“两……两千两?”老胡倒吸一口凉气,捻胡子的手都忘了动。这价比陈胖子开的翻了一倍还拐弯!

“五百两一瓶酒?”吹玻璃的工匠手又一哆嗦,这次真有一滴玻璃料掉在铁板上,“滋啦”一声冒起青烟。

连宋应星都愣住了,有些迟疑:“殿下,此价……是否过于高昂?恐吓退了买家。”

“吓退?”朱由检嘿嘿一笑,走到那块巨大的平板玻璃前,轻轻抚摸着它冰凉光滑的表面,“宋先生,您想想,这镜子,天下可有第二家能造?这玻璃瓶,除了咱们这‘西山琉璃厂’,谁家能有?物以稀为贵!咱们卖的不是镜子,是独一份!是能让那些贵妇看清自己眼角皱纹、能让那些老爷们陶醉在自己‘英姿’里的魔匣!是能让他们在宴会上拿出来就引得满堂惊呼、倍有面子的宝贝!至于这酒……”他拿起一个刚吹好、还带着余温的玻璃酒瓶,对着工坊顶棚透下的光线看了看,“装在咱这晶莹剔透的瓶子里,它就不是普通的酒了,是琼浆玉液!是身份的象征!五百两?哼,对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商巨贾、勋贵皇亲来说,毛毛雨啦!”

他这番“歪理邪说”,把成本和实用价值抛到九霄云外,直指人心最深处的炫耀与攀比,听得工坊里的人一愣一愣的。老胡琢磨着,好像……是怎么个理儿?自己婆娘要是能有面那么清楚的镜子,怕是砸锅卖铁也愿意。宋应星则陷入沉思,殿下的想法虽离经叛道,却似乎直指商贾交易的核心——人心所欲。

方正化眼神微亮,已然领会:“奴婢明白了。奇货可居,价由我定。奴婢这就去回绝那陈胖子,咬死殿下的定价。”

“等等!”朱由检叫住他,小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光回绝不行,得给他点‘甜头’尝尝。他不是嫌镜子小吗?告诉他,只要他这次痛快按咱们的价走,下次,孤可以优先卖给他一面……五寸的‘信王镜’!让他想想,五寸的大镜子,挂在中堂,那是什么光景?另外……”他眼珠一转,“再‘送’他一个消息。”

“殿下请吩咐。”

“你装作不经意地透露给他,”朱由检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就说……咱们这‘西山琉璃厂’的东家,背景深着呢,跟宫里某位贵人……咳,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这生意,做得长久,也做得安稳。”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留下无限遐想空间。信王的名头现在还不能直接亮,但扯张虎皮当大旗,制造点神秘感,对商人最是有效。

方正化心领神会,嘴角那丝弧度更明显了些:“奴婢省得。定让那陈胖子既肉疼,又舍不得,还得对咱们心存敬畏。”

方正化领命而去,背影消失在工坊门口。朱由检踱回他的小马扎,没坐下,反而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似的在工坊里巡视起来。

“老胡!”他停在一个正在小心翼翼给小块玻璃镀银的工匠身后。

“哎!殿下!”老胡赶紧应声。

“这银面,还是不够完美。”朱由检指着刚镀好银、正在晾干的一面小镜子,“仔细看,边缘有点发暗,不够均匀透亮。是水银和锡箔贴得不够紧?还是赶气泡没赶干净?”

老胡凑近了仔细看,额头冒汗:“殿下慧眼!是……是小的们手还不够稳,有时候那气泡藏在边角,实在难赶尽……”

“嗯,”朱由检没责怪,反而鼓励道,“熟能生巧。多练!记住,镜子不怕小,但一定要亮,要清楚!有一点瑕疵,就砸了咱们‘信王镜’的金字招牌!还有,干活的时候,旁边放盆清水,手要勤洗,别沾了油污上去!”

“是是是!谨遵殿下吩咐!”老胡和那工匠连忙应诺。

朱由检又溜达到吹制玻璃的区域。一个年轻工匠正鼓着腮帮子,对着铁管一端烧得通红的玻璃料使劲吹,脸憋得通红,吹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瓶子形状。

“停!”朱由检喊了一声。

那工匠吓了一跳,赶紧停下,不知所措地看着朱由检。

“别光用蛮力吹,”朱由检走上前,比划着,“吹气要匀!要稳!感觉那玻璃料的‘性子’,它软了你就吹,它硬了你就转!像这样——”他做了个转铁管的动作,“边转边吹,让它自己‘长’圆乎了!还有,吹之前心里得有个谱,想好要吹多大,吹成啥样!瞎吹可不行!” 他前世虽然没亲手吹过玻璃,但原理和技巧还是知道的,此刻说来头头是道。

年轻工匠似懂非懂,但看着殿下认真的小脸,用力点头:“小的明白了!谢殿下指点!”

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又溜达到宋应星身边。宋应星正对着一面刚镀好银的镜子发呆,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水银虽妙,然其性剧毒,且易挥发……长此以往,于工匠身体恐有大害……殿下所言替代之物……”

“宋先生可是在想水银毒性之事?”朱由检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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