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阴云的汇聚（1/2）
晨光中的温馨，如同精致易碎的琉璃，美好却短暂。顾言琛离开后，林小溪公寓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和那份令人心安的温暖。她按照他的叮嘱，吃了药，喝了水，胃里被那碗软糯的粥熨帖得服服帖帖。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精神却因那个额间的吻和他专注的眼神而泛起隐秘的、酥麻的悸动。
她甚至开始忍不住回想他笨拙喂粥的样子，回想他眼底因她而起的疲惫与温柔，心底那片冻结的冰原，加速龟裂，有暖流汩汩涌出。或许……或许她真的可以再勇敢一次？为了这个卸下所有冰冷外壳，只为她展现柔软内心的男人。
就在她抱着还残留着他体温的被子，思绪纷乱，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的时候，一阵急促而执着的手机铃声，如同不合时宜的警铃，骤然划破了满室的静谧。
是顾言琛的手机。他方才离开得匆忙，似乎是将手机落在了她的客厅。
林小溪怔了一下，支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身体，下床走到客厅。果然，他的黑色手机正在茶几上嗡嗡震动，屏幕闪烁着“大哥顾言恒”的名字。
她犹豫了片刻。他的私人手机，她不该接。但电话响得如此急促，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想到他刚刚离开，万一有什么紧急公事……
正当她踌躇时，铃声戛然而止。但不到三秒，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大有不接听绝不罢休的架势。
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林小溪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言琛！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顾言恒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和严厉，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
“顾大哥，是我，林小溪。”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言琛他……刚刚离开我这里，可能手机落下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顾言恒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林小姐？……也好。请你务必立刻联系上言琛，让他用最快速度回老宅一趟！奶奶突发心脏病，刚刚被送进抢救室，情况……很不乐观！”
“什么？！” 林小溪的心猛地一沉，攥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奶奶心脏病发？抢救？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立刻想起之前隐约听到的、顾言琛在办公室里压抑着烦躁应对的电话，想起苏晓晴的提醒……难道……
“顾大哥，您别急，我……我马上想办法联系他！他应该刚下楼不久！” 林小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好！麻烦你了，林小姐！让他立刻回来！” 顾言恒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林小溪有一瞬间的茫然和慌乱。奶奶病重……这对于顾言琛，对于整个顾家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甚至来不及换下睡衣，抓起自己的手机和顾言琛落下的手机，穿着拖鞋就冲出了家门。
电梯缓慢下降的数字如同煎熬。她不断地拨打顾言琛司机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可能还在停车场等待？她等不及电梯，转身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踉跄着往下跑。病后的虚弱让她双腿发软，额头沁出冷汗，但她顾不上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找到他！
与此同时，顾言琛正坐在驶往公司的车里。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一夜未眠的疲惫，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林小溪醒来时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眸，以及他离开时，她脸颊绯红、眼神闪烁的动人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真实的弧度。或许，经历昨夜，他们之间那坚不可摧的隔阂，终于开始松动了。
就在他沉浸在这份短暂的暖意中时，司机的手机响了。司机接听后，语气有些紧张地回头：“顾总，是林小姐……她好像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语气很急，说是您家里……”
顾言琛眉头一蹙，心底那点暖意瞬间被一种不祥的预感取代。他立刻接过司机的手机：“小溪？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柔和。
“言琛！你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了！” 林小溪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难以掩饰的惊慌，“刚刚……刚刚顾大哥打来电话，说奶奶突发心脏病，进了抢救室，情况不好！让你用最快速度回老宅！”
“……”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言琛脸上的柔和瞬间冻结，碎裂，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恐慌所取代。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奶奶……心脏病？抢救？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奶奶虽然严厉却依旧硬朗的身影，闪过她近年来偶尔流露出的疲惫，闪过那些催促他婚事、施加压力的电话……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言琛？言琛你听到了吗？” 林小溪久久得不到回应，心慌意乱地追问。
“……我知道了。” 顾言琛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我马上回去。” 他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立刻对司机厉声吩咐：“掉头！去机场！用最快速度！联系航线，安排最近一班飞B市的飞机！”
“是，顾总！” 司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顾言琛身上瞬间迸发出的骇人气势震慑，立刻猛打方向盘，性能优越的轿车在街道上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朝着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顾言琛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胸腔剧烈起伏。奶奶……他无法想象那个强势了一辈子的老人躺在抢救室里的样子。愧疚、担忧、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但他深知，此刻他必须冷静，必须立刻赶回去。
然而，另一个身影却顽强地闯入他混乱的脑海——林小溪。她刚刚病愈，还那么虚弱，他答应了她晚点再去看她……他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和他又一次的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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