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髓为饵探虚实，暴雨杀机罩孤院（1/2）
天风城上空，铅云低垂，闷雷滚动，一场暴雨似乎随时可能倾泻而下。黑市的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尚未完全平息，更深的暗流已在酝酿。
万宝楼，芷涵书房。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氛。柳姨立于一旁，将黑市眼线传回的最新密报一一禀明。
“……现场清理得极其干净，若非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盯着，几乎难以察觉那里发生过一场厮杀。圣教埋伏的六名好手，包括两名炼气九重，全军覆没，尸骨无存。”柳姨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那灰斗篷的神秘人，实力恐怕远超我们预估，至少是筑基修士，或者……身怀异宝。”
芷涵端坐于书案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阴沉的天色上。“赤阳玉髓的消息呢？”
“消息来源已断。那摊位主事后也失踪了，疑似被灭口。”柳姨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们在清理那批问题凝玉膏时发现，其中几盒的异常能量波动，确实比之前减弱了许多，像是被某种温和的力量净化过一部分。徐丹师也确认了这一点。”
净化凝玉膏……覆灭圣教埋伏……
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心惊的可能——那神秘人，似乎站在圣教的对立面，并且，有意或无意地，帮了万宝楼一把。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侍女匆匆而入，呈上一枚普通的传讯玉符。
“小姐，门外有人送来此物，指名交给您。”
芷涵接过玉符，神识探入。里面只有一句简短的话，和一个地址。
“欲得赤阳玉髓，今夜子时，城西枯柳巷，甲七院。独往。”
落款处，没有任何署名。
柳姨脸色一变：“小姐，这定然是陷阱！圣教贼心不死，想引您出府！”
芷涵握着冰凉的玉符，美眸中光芒闪烁。是陷阱吗？可能性极大。但……这也是目前唯一明确的、关于赤阳玉髓的线索。母亲缠绵病榻多年，伤势反复，唯有至阳至纯的赤阳玉髓方能根治。为此，她已寻访多年。
而且，她有一种直觉，送信之人，或许与黑市那位神秘人有关。
“柳姨，准备一下。”芷涵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坚定，“今夜，我去。”
“小姐！太危险了！”
“正因危险，才更要去。”芷涵看向柳姨，眼神清澈而决然，“若真是圣教陷阱，正好借此机会，斩断他们伸向万宝楼的爪子。若不是……那赤阳玉髓，我必须拿到。”
她顿了顿，轻声道：“况且，我总觉得，送信之人，未必是敌人。”
……
城西，枯柳巷。
这里位于天风城边缘，多是些破败废弃的院落，人烟稀少。暴雨前的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添几分荒凉与阴森。
甲七院，一座早已无人居住、墙垣斑驳的小院。
子时将至，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窈窕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正是依约前来的芷涵。她孤身一人，并未让柳姨跟随，但袖中扣着数张保命符箓，神识高度集中，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入院中。
院内杂草丛生，唯有中央一间正房还勉强保持着完整。房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我来了。”芷涵站在院中，声音清冷，“阁下可以现身了。”
“吱嘎——”
正房的破旧木门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
一道同样笼罩在灰色斗篷下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正是林毅。
他没有立刻拿出赤阳玉髓，而是透过兜帽的阴影，打量着院中的芷涵。破妄之眼悄然运转，确认对方确实是独自前来，周身气息平和，并无埋伏的迹象。
“玉髓何在？”芷涵直接问道，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后的身影。她试图感知对方的气息，却发现如同泥牛入海，深不可测，这让她心中更加警惕。
林毅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玉髓自然在我手中。但在交易之前，我想知道，万宝楼对圣教，了解多少？”
他刻意改变了声线，声音干涩难听。
芷涵心中微凛，对方果然知道圣教！她沉吟片刻，道：“一个藏头露尾、行事阴毒的邪教组织，触手遍及多地，图谋不小。万宝楼与他们，并无瓜葛，只有仇怨。”
“哦？那前几日，混入凝玉膏中的蚀灵散，又作何解释？”林毅步步紧逼。
芷涵瞳孔微缩，此事极为隐秘，对方竟然知晓！她越发肯定，眼前之人与黑市神秘人脱不了干系！
“那是圣教安插的内鬼所为，已被清除。”芷涵语气转冷，“阁下究竟是谁？邀我前来，若只为探听消息，恕不奉陪！”
见她有些动怒，林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需要展现诚意，获取信任，但又不能完全暴露身份。
他手掌一翻，那枚鸽卵大小、赤红如火、流淌着浓郁至阳之力的玉髓，出现在掌心。精纯的阳刚气息瞬间驱散了院中的部分阴寒，也让芷涵的美眸瞬间亮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真的是赤阳玉髓！而且品质极高！
“玉髓在此。”林毅缓缓道，“我可以将它给你，甚至……可以帮你对付圣教。”
“条件？”芷涵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冷静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一，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身份，以及足够的修炼资源，供我恢复伤势。”林毅提出要求，这符合他目前“重伤未愈”的伪装。
“第二，关于圣教在天风城的据点、人手、计划，我需要共享情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林毅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森然杀意，“我要圣教在天风城那位‘黑煞使’的项上人头！”
这三个条件，前两个对掌控万宝楼的芷涵而言并不难，最后一个，则明确表达了与圣教不死不休的立场！
芷涵心中飞快权衡。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又与圣教有死仇，若能结盟，对万宝楼利大于弊。至于黑煞使……本就是心腹大患！
“可以！”芷涵几乎没有太多犹豫，果断应下，“你的条件，我代表万宝楼答应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万宝楼的客卿长老，身份绝对安全，资源供应不绝！至于圣教情报和黑煞使，我们共享，共诛之！”
“爽快！”林毅心中一定，将手中的赤阳玉髓抛了过去。
芷涵小心接住，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与磅礴生机，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有了此物，母亲痊愈有望！
也就在玉髓易手的刹那——
“轰隆——！！”
酝酿了半夜的暴雨，终于伴随着一道撕裂苍穹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鸣，轰然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瞬间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水幕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
“嗖嗖嗖——！”
数十道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小院的围墙、屋顶之上！冰冷的杀意混合着雨水的腥气，瞬间将整个小院死死锁定！
为首一人，赫然便是那锦袍黑煞使！他立于院墙之上，周身黑气翻滚，将落下的雨水都蒸发成白雾，筑基初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向院中的两人！
其身后，更是跟着不下二十名好手，其中炼气八九重的就有五六人，其余也皆是炼气中期！显然，为了这次围杀，圣教动用了在天风城的部分精锐力量！
“呵呵呵……芷涵小姐，果然重情重义，为了赤阳玉髓，甘冒奇险。”黑煞使发出阴冷的笑声，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芷涵，最后落在门后阴影中的林毅身上，“还有这位神秘的朋友，真是让本使好找啊！黑市坏我好事，今日，便一并留下吧！”
他早就怀疑黑市之事与万宝楼有关，更怀疑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今夜故意放出有瑕疵的赤阳玉髓消息，又暗中监视万宝楼，果然钓出了芷涵和这个神秘人！
“结阵！封锁四方！一个不留！”黑煞使厉声下令！
“嗡——！”
一道道黑色的阵旗从那些黑衣杀手手中抛出，瞬间插入小院四周的地面，一道乌黑色的光幕冲天而起，将整个小院如同牢笼般封锁起来！阵法光幕之上，鬼影幢幢，散发出隔绝气息、禁锢灵力的波动！
“黑煞锁灵阵！”芷涵脸色一变，认出此阵。此阵一旦布成，内外隔绝，筑基以下难以突破，更能不断侵蚀阵内之人的灵力！
“阁下，看来我们被瓮中捉鳖了。”芷涵看向门后的林毅，语气依旧保持着镇定，但袖中的手已紧紧握住了符箓。她虽是筑基初期，但面对同阶的黑煞使以及众多好手围攻，还有阵法限制，情况极其不利。
林毅站在门后的阴影里，兜帽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只有平静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出：“鳖？谁是鳖，还不一定。”
他早就料到圣教可能会有后手，甚至这处院落都可能被监视。但他依旧选择了这里，一是此地偏僻，动静不易外传，二是……他有把握，将这处陷阱，变成圣教葬身之地！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黑煞使狞笑一声，大手一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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