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视察（1）（2/2）

他忽然俯身，更靠近那张画稿，似乎想要更仔细地审视笔触的细节。这个动作，也瞬间拉近了他和她的物理距离。

江浸月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雪松冷香，隐隐混杂着一丝危险而迷人的烟草尾调，这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的个人空间，无孔不入。距离近得她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浓密纤长的弧度，以及他挺括衬衫领口下，那一小段若隐若现的、线条利落的锁骨。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

就在这时，他的小臂似乎为了调整拿画的角度，极其地擦过了她裸露的小臂肌肤。

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

裸露的皮肤相触，却带来一阵微小而尖锐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战栗。

两人似乎都顿了一下。

江浸月猛地想要后退，拉开这令人心慌的距离，却猝然发现身后就是冰冷的工作台，根本无处可退。

殷夜沉没有动。他的目光从画稿上移开，缓缓转向她。那双凤眸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捕食者般的幽光。他的视线极具侵略性地、缓慢地扫过她的脸颊，最后，定格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上。

空气变得粘稠而炙热，仿佛被无形的手抽走了氧气。周围的一切声音和景象都模糊褪色，只剩下两人之间这不足半尺的、充满了危险引力的绝对空间。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那双清澈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与......一丝被强势吸引所惑的迷离。

她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几乎要将人彻底吞噬的强烈气场，以及那冰冷禁欲外表下隐藏的、灼热而浓厚的兴趣。

忽然，殷夜沉极轻地、几乎听不见地低笑了一下。那笑声低沉，裹挟着一丝玩味和绝对的掌控感，敲打在江浸月的心尖上。

他直起身，稍微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却用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那幅画稿上的角色眼睛。

眼神不错，他淡淡地评价道，语气瞬间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商业口吻，仿佛刚才那暧昧至极的压迫与试探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但细节还不够。

说完，他转身，仿佛巡视已然结束，迈步走向门口。

在经过依旧僵在原地的江浸月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用两人能听到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音量，撂下一句话：

下次视察，希望看到更的作品。江、小、姐。

那声江小姐被他念得异常缓慢，一字一顿，意味深长，仿佛在唇齿间细细品味琢磨过，带着某种不祥又诱人的预言。

直到他带着周屿离开，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才骤然消失。

工作室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而江浸月却依然僵在原地，手臂上被他擦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心跳如擂鼓。她清楚地意识到，刚才那一刻，她不仅被审视了作品，更仿佛被从里到外、彻底地衡量与狩猎了一遍。

那种感觉，令人恐惧，却…又莫名地让人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