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晋常在的怨妒(1/2)
圆明园的秋意渐浓,银杏叶镀上金边,随风簌簌飘落,铺满青石小径。武陵春色的禁足旨意终得解除,晋常在富察兰茵与谨常在钮祜禄姈月重获自由,两人心中皆揣着复宠的盘算,只是路径各异,暗藏的心思更是迥然不同。
这日午后,弘历独自行至曲院风荷,岸边残荷承着细碎的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衬得周遭愈发清寂。晋常在早已算准皇上的行踪,身着一袭月白色绣素菊纹宫装,鬓边簪一朵新鲜的白茉莉,素手提着食盒,款步从廊下走来,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宫女晚翠。
“臣妾参见皇上。”她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一汪春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眼眶微微泛红,“不知皇上在此静赏雨景,臣妾贸然前来,扰了皇上雅兴,还望皇上恕罪。”
弘历转过身,见她妆容素雅,眼底似含着泪光,眉头微挑,语气平淡:“起来吧,你怎么会在此处?”
晋常在缓缓起身,抬手用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声音哽咽:“禁足这些时日,臣妾日夜反省,心中满是愧疚。今日得蒙恩准解禁,想着皇上素来喜爱这曲院风荷的景致,便亲手做了些皇上爱吃的莲子羹,送来给皇上尝尝,也算略表臣妾的悔意。”
晚翠连忙上前打开食盒,一股清甜的荷香混着暖意弥漫开来。晋常在亲自盛了一碗,双手捧着递到弘历面前,指尖微微颤抖,更显柔弱:“皇上,这莲子是臣妾今早冒着微凉亲自去荷池摘的,去皮去芯,炖了两个时辰,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弘历接过玉碗,目光落在碗中莹白的莲子上,却未动勺,只是看着她:“你既有悔意,便该知晓前番澄瑞亭之事,错在何处。”
晋常在闻言,立刻跪倒在地,泪水潸然而下,顺着脸颊滑落:“臣妾知晓!那日是臣妾一时糊涂,被忻贵人言语相激,失了分寸与她争执,竟惊扰了六公主,险些酿成大错。臣妾日夜自责,恨自己不够沉稳,辜负了皇上的教诲与信任。”她抬起泪眼,望着弘历,语气愈发柔弱可怜,“臣妾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当时气急攻心,才失了理智,还请皇上念在臣妾初犯,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日后定当谨言慎行,恪守宫规,绝不再犯。”
她刻意模仿着孝贤皇后的温婉姿态,试图以柔弱打动弘历。可弘历见多了后宫女子的眼泪与刻意逢迎,这般略显做作的示弱,只让他心中生出几分不耐。他放下玉碗,沉声道:“起来吧。朕看你确实有反省之意,此事便不再追究。只是日后需谨记,后宫和睦为重,莫要再意气用事,徒增纷扰。”
晋常在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皇上恩典!臣妾定不负皇上厚望。”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弘历虽未再苛责她,却也极少宣召。晋常在数次刻意制造偶遇,皆是这般温柔可怜的做派,久而久之,弘历便觉乏味,对她愈发冷淡,甚至有时见了她,也只是淡淡颔首便转身离去。
几日后的傍晚,九州清晏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夜色渐深,弘历仍在批阅奏折,案头的烛油凝结成点点泪痕。谨常在钮祜禄姈月捧着一个锦盒,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敛声屏气行礼道:“皇上,夜深了,寒气渐重,臣妾炖了些银耳羹,给皇上暖暖身子,也好解解乏。”
弘历抬眼,见她一身浅青色宫装,素面朝天,神色平静而恭谨,没有刻意的妆容与姿态,与晋常在的刻意讨好截然不同,倒让他多了几分好感。“放下吧。”
谨常在将锦盒轻轻放在案边,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垂首肃立道:“皇上,臣妾今日前来,除了给皇上送羹汤,还想为前番澄瑞亭之事,再向皇上赔罪。”
弘历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看着她:“此事朕已赦了你们,何必再提。”
“皇上虽赦了臣妾的罪,但臣妾心中的愧疚却未曾消减分毫。”谨常在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没有半分虚假,“那日若不是臣妾未能及时有效劝阻,忻贵人与晋姐姐也不会争执不休,更不会惊扰到六公主,让公主受了那般苦楚。这一切的根源,皆因臣妾太过急躁,处事不周,未能以大局为重,连累了众人,也让皇上忧心,臣妾实在难安。”
她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佛经,双手郑重奉上:“这是臣妾禁足期间抄写的《金刚经》,共五十遍。臣妾恳请皇上允许,臣妾愿再抄写一百遍,为宫中所有皇子公主祈福,祈求他们平安顺遂,无灾无难,也算弥补臣妾的过错,略尽绵薄之力。”
弘历看着她手中的佛经,书页泛黄,字迹工整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用心,可见其并非作伪。相较于晋常在的虚情假意,谨常在的这份诚恳更让他动容。他接过佛经,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页,缓缓道:“难得你有这份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有此诚意,朕便准了。只是抄写佛经辛苦,无需勉强自己,量力而行即可。”
“臣妾心甘情愿。”谨常在躬身行礼,语气朴实无华,却透着真切的关怀,“能为皇子公主祈福,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皇上日夜操劳国事,万金之躯要紧,也要保重龙体,莫要太过劳累,让后宫众人忧心。”
她的话语不似其他嫔妃那般刻意逢迎,却句句说到了弘历心坎里。弘历心中微动,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也退下吧,早些歇息。”
自此以后,弘历时常宣召谨常在陪伴左右。有时是在书房陪他批阅奏折,她便安静地侍立一旁,研磨铺纸,不多言不多语;有时是在御花园散步谈心,她总能恰到好处地回应,言语得体,举止端庄,从不逾矩,渐渐赢得了弘历的青睐与信任。
禁足结束后,晋常在屡次想方设法求见弘历,却总是被太监以皇上忙于国事为由拒之门外,偶尔得以一见,也只得到寥寥数语的敷衍。而谨常在却日渐得宠,忻贵人更是凭借腹中龙裔,稳居万方安和,备受皇上关注与呵护,这一切,都让晋常在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如同一团烈火,灼烧着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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